第二十六章 八福点心铺

五女幺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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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笑意阴森,掰着指头数道:“当年,老夫人花了三千两,买通了我祖母远在老家的一个表亲,诈称是祖母的青梅竹马,上演了一处生离死别的诈死大戏,陷害我祖母失宠,地位一落千丈;老夫人还曾花费一千两,让稳婆将我娘那位养母姨娘所生的一对双胞胎儿子胎死腹中;还曾花费五百两,让人在某位姨娘的胭脂中下毒,害她毁了容,还曾……”

    一番话,将王氏曾经犯下的罪行如数家珍般的数落出来,说得王氏心惊胆战、如坠冰窟。

    这些事儿,桩桩件件都是真的,都是她曾做过的,只是,她隐瞒的极好,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一丝端倪,她本以为这些事情已经被人遗忘了,连她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只是突然被她翻出来了,又知道得这般详细,难免让她心惊!

    “你,休得胡言乱语!”

    她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恐惧,低声威胁着:“当心我将你大逆不道的行径奏明皇后,皇后最恨那种不悌不孝之人,定会废了你的公主名号!”

    这会儿,她虽然心里很慌乱,但毕竟在国公府里当家多年,表面上的威严气势还是装的出来的。

    哪知,面对她的威胁,采薇竟毫不理会,讥讽一笑:“老夫人,你少拿公主的名头来吓唬我,既然你想奏明皇后,就只管去奏好了,最好现在就去,咱们一起到宫里走一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皇后娘娘说明了,好好掰扯掰扯,看皇后怎么处置?”

    “你......你……”

    王老夫人见采薇不受威胁,不禁又气又怕,浑身颤抖着,指着采薇,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采薇睇了她一眼,不慌不忙的说:“这一万二千银子,我明天一早就要,希望老夫人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说完,抛下浑身乱颤的老太太,站起身,一个人向门口走去。

    “站住!”

    门外,杜婉月忽然闯了进来,一双美目怒视着采薇,里面满满的都是杀气。

    她一直在门外偷听,见到采薇威胁了自己的祖母,便按捺不住了,冲进来指着采薇破口大骂。

    “贱人,你好大胆胆子,竟敢讹诈皇上诰封的一品夫人,当心我告诉了祖父,将你们一家子一顿乱棍,赶出安国公府去!”

    采薇挑了挑眉,看白痴似的看着杜婉月,笑说:“去吧,我求之不得呢!”

    杜婉月哼道:“贱人,你以为,祖父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就迁怒于祖母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只不过是几个姨娘和几个贱种而已,祖父绝不会为了他们怪罪发妻的。”

    采薇冷笑说:“怪不怪罪,总要试试看才知道,我倒想看看,安国公听到他的那么多孩子被人残害了,会是什么态度!”

    “哼,你以为我不敢去吗?贱人,你给我等着瞧!”

    杜婉月一面说,一面就真的要去请安国公。

    “站住!”

    王老夫人唳声喝到。

    这会儿,王老夫人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活了大半辈子,她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过,被一个小辈儿威胁、恐吓,偏她又不能做什么。

    老爷子的脾气她知道,他这一生,最纠结的两件事儿,一件便是当年梅氏背叛他;另一件,则是他钟爱的几个庶子的夭折,若是老爷子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她无法想象,后果会是如何!

    那样的结果,她不敢想,更不敢去赌,面对威胁,她虽然憋气窝火,可除了妥协,她再想不到别的办法。

    “月儿,尊卑有别,薇丫头如今是公主,容不得你放肆,还不退下!”

    “可是,祖母,她……”

    “住嘴!退下!”

    王氏指着门外,眼中流露出不可抗拒的威严来。

    杜婉月一跺脚,咬着牙,愤然的转身离开了。

    采薇冷冷的看了王夫人一眼,淡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老夫人歇息了,但愿明天早上,老夫人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不等老夫人开口,便举步离开了。

    王老夫人瘫坐在榻上,摇摇欲坠,如天塌了一般。

    她的把柄被人给握住了,从此以后,她堂堂的安国公夫人,就要受制于人了,而且,还是受制于一个她最瞧不上眼儿的女人的外孙女身上,这让她情何以堪?

    正痛苦着,画眉忽然进来报:“老夫人,大将军夫人带着瑞珠小姐来了,正在藕香榭丽候着。”

    “好,我这就去——”

    王氏强打着精神站了起来,扶着画眉的手站了起来,慢慢的向藕香榭走去。

    采薇出了松鹤堂,悠然的回了自己的长春园,这会儿,唤秋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摆弄着一只鸟笼,鸟笼里关着一只纯白色的鸽子。

    “小姐!”

    见到采薇,唤秋福了福身,便转过头去接着去摆弄她的鸟笼子。

    “他走了吗?”

    采薇走了过来,貌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嗯,走了!”

    唤秋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便低着头接着给鸽子喂水,没有再说话。

    采薇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问:“呃......他还好吗?东西都交给他了吗?他有没有说什么?”

    唤秋淡淡的说:“主子一切都好,东西也交给他了,主子没说什么,只给小姐留下了这只信鸽,若是小姐有什么话想对主子说,就让信鸽帮您传信吧!”

    “哦,这样啊!”

    采薇看了看那只白色的信鸽,嘴角无意间翘了起来,瓷白的小脸儿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小姐,该给您按摩了!”

    窦嬷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看着面色绯红,羞涩浅笑的采薇,提醒了一句。

    采薇忙收起自己的表情,摸了摸微烫的脸颊,神色微囧。

    “窦嬷嬷,我的小腹已经不疼了,不用再按摩了吧!”

    窦嬷嬷笑道:“老身可不是帮姑娘治疗痛经的,主子有令。”

    说着,凑近采薇道耳边,低语了几句,一下把采薇弄个大红脸儿,她切齿道:“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窦嬷嬷笑着说:“主子也是为了姑娘好,姑娘快随老身进屋子去吧。”

    采薇犹豫了一下,低声问:“窦嬷嬷,按摩当真管用吗?”

    窦嬷嬷肯定的说:“当然管用,姑娘只管放心,此事包在老身的身上,只要姑娘肯配合,我敢保证,等主子回来时,姑娘一定......嘿嘿......”

    窦嬷嬷的笑容意味深长,采薇明白个中原因,红着脸道:“好了,我去就是了。唤秋,你守在门外,不管谁来了,只说我在睡觉,不许人打扰。”

    “是!”

    唤秋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来,立在了采薇的门口,一脸的严肃。

    采薇心虚的四下张望了一下,美看见娘和菲儿,小青小红都没有出来,想必是在后厨里做点心呢,便一溜烟的跟着窦嬷嬷进了自己的房间,去按摩了……

    她要尽快的让自己发育起来,他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一早,采薇刚起来没多久,正坐在梳妆台前理妆时,老夫人王氏打发了画眉送过来一只盒子。

    盒子不大,拿在手里也不沉,打开来时,见里面是一沓厚厚的银票,每张一千两,足足有十二张。

    采薇拿起银票,呵呵的笑起来,老夫人一向悭吝,拿出这么一大笔钱,一定心疼得心都流血了吧。不过,拿出这点钱儿和她祖母受到苦难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不堪一提,所以,她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早餐是安国公府的例饭,原本是四菜一汤,但采薇封了公主,便改为八菜一汤了,很丰盛。

    采薇吃了一个素包子,又喝了小半碗紫米粥,就吃饱了,正打算带了唤秋,到街上接着去找点心铺子,穆仲卿忽然说:“薇儿,昨晚酒楼里来了一个自称姓墨的少年,说是要见你,爹让他今天早上再去了,你可要去看看?”

    采薇听了,知道是墨连城来了,就将遇到墨连城的事儿跟爹娘说了一遍。

    杜氏是个心活面软的,一听到墨连城的遭遇,顿时心酸不已,差点嫡出几滴同情的眼泪来;穆仲卿也很钦佩墨连城的骨气,便和女儿商量说:“薇儿,要不,在咱家酒楼里给这孩子找个活计吧。”

    采薇笑道:“我最近准备开一家点心铺子,正愁着没人来打理呢,可巧他就来了,既如此,就将咱家的点心铺子交给他打理吧!”

    “啥?你又要开点心铺子?”杜氏问。

    “没错!”

    采薇说:“咱家的点心现在京城里可以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可惜每天都不够卖,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开一家专门卖点心的铺子,扩大我们的生产规模,把我们的点心最大的商业化呢?

    穆仲卿说:“薇儿说得对,咱家的酒楼里,每天都会有买不到点心的客人抱怨此事,我也想过要开一家专门卖点心的铺子,只是酒楼这边儿的事儿也不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便罢了。”

    采薇说:“霍家富甲满天下,若是人家每一间店铺都由自己打理,只怕早就累死了,咱们也要学学人家的管理模式,找到合适的管理人才,将商铺交由他们去打理,自己只要起到监督管理的作用就好了。”

    “嗯!”

    穆仲卿对女儿独特的观点很是认同,也很佩服她的想法,便放心的放开手,将点心铺子的事交由她自己去做了。

    吃过早饭,采薇带了唤秋,和爹一起坐车去了酒楼,到酒楼时,墨连城已经等在那里了。

    “穆小姐——”

    见到采薇,墨连城赶上前,朝着采薇深深的揖了下去。

    采薇笑道:“墨公子不要多礼,多日不见,墨大娘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墨连城说:“托穆小姐的福,家母如今已经好了许多,可以自理了,便终日催促我来小姐处上工,所以,小的就赶着过来了。”

    采薇笑了笑,暗道:这位夫人还是位知恩图报的,可见,自己没有找错人。

    “你来的正好,可巧我要开一间点心铺子,你来帮我打理吧!”

    墨连城一滞,没想到穆姑娘竟是要抬举他做掌柜的,他本来是打算来做苦力的!

    “怎么?不愿意?”

    见墨连城怔忪着,采薇挑眉问道。

    听到采薇发问,墨连城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衣襟,郑重的向采薇揖下去:“小的一定不负使命,定会打理好铺子,绝不会让东家失望的!”

    采薇当然不会对他失望,从见到这个少年第一面起,他就引起了采薇的关注,不仅是他的出身,性格吸引了他,还有他的德性、他的气节,同样吸引到了采薇,令采薇对她心生敬意,故此才能放心的对他委以重任!

    费了好大的周折,点心铺子终于敲定了,位置就在在京城最有名的大酒楼‘聚福德’对面儿,原本也是一家点心铺子,但因聚福德的点心太好吃,所以将他的铺子挤得没了生意,只能靠薄利多销赚几个钱,勉强维持。

    但是,自从八福酒楼的蛋挞、三明治等点心的问世,聚福德的点心销量明显的受到了影响,所以约也迫不得已的降了价,原本贪图这家点心铺子便宜的顾客,见到聚福德的点心降价了,自然都选择了到聚福德购买点心,而这家铺子的价格已经压到了最低,不能在便宜了,所以,苦苦的支撑了几天后,终于撑不住了,宣布了关门大吉。

    这间铺子的门脸不大,只有一层,故此价格也不是很贵,只要六千两,采薇没有回价,六千就依他六千,只是提出要分期付款,每月支付五百两,一年内付完,按一分利支付利息。

    铺子原来的主人也不急着用钱,见采薇出的利息高,就欣然同意了,两家签了买卖合同,交割了房契地契,这笔买卖就算是成交了。

    签好文书,采薇便开始着手要将自己的点心铺子开起来。

    墨连城对此事十分尽心,整日呆在铺子里,打扫,装饰,每一样活计都亲力亲为,连雇来的两个伙计的活儿都被他给抢着干了。

    对于点心铺子的开业,杜氏特意找人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定在三日后开业。

    这期间,采薇又精心的研制出了蜂蜜炸麻花的做法,那大麻花炸出来酥酥软软的,上面再撒上一层芝麻,吃起来又香又甜,老少皆宜。

    布庄也被采薇偷偷的买下来了,没改名字,也没大张旗鼓的重新开张,一切都按照原来的样子经营着,生意依旧红火,几乎没人知道,这家布庄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易主了。

    三日后,正是杜氏找人查出来的黄道吉日。

    这一天,聚福德酒楼的对面,响起了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声震耳欲聋,引来了过往行人的纷纷驻足。

    一个美貌如花的少女,笑意盈盈的站在一个临时搭起的小摊前,向过往的行人赠送点心的样品。

    “八福点心铺今日开张,欢迎诸位前来免费试尝!”

    采薇慷慨的把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点心分发给了过往的行人,行人们品尝过后,立刻都被那甜美的滋味儿给惊艳到了,毫不犹豫的走进铺子里去购买。

    还有一些老顾客,原来一直在八福酒楼里买点心的,听说八福酒楼在这儿开了专门卖点心的铺子,所以特意赶过来捧场。

    铺子的生意很红火,顾客络绎不绝,简直就要挤破门了,多亏墨连城聪明,他事先用油纸将点心分类包好,称好重量,随买随拿,才不至于忙不过来。

    到了晚上结账时,采薇粗略的算了一下,一天竟然有三十多两银子的进账,再加上酒楼和布庄那边儿的收入,足够还铺子的分期付款了。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这些卖剩下的点心,大家就分了吧,当是给大家的奖励了。”

    八福点心铺里,除了墨连城,还雇了开两个小伙计,这两个伙计早就听说八福酒楼的老板心善,给伙计的薪水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虽然今天没剩下多少东西,但每人都能分到几个烤的金灿灿的蛋挞,还有一根油汪汪的蜂蜜大麻花,以及一个夹了馅儿的三明治,这些东西,可都是他们往日舔破了嘴唇都吃不到的啊,东家竟然轻易的赏给他们了,真是太宽厚了!

    墨连城将采薇赏的几样东西用油纸仔细的包好,带回了家中。

    他现在住的,是一个独门独院儿的小房子,虽然不大,也算不得豪华,但和从前住在棚子里时比较起来,已经好太多了。

    墨夫人听到儿子回来了,急忙起身迎了出去,见到墨连城神采飞扬的回来,还带着一包点心,不由得开心的眯起来眼。

    “城儿,咋花钱买这东西呢?要好多钱吧?”

    “娘,这些个都不是儿子买的,是东家赏的!”

    墨连城一边洗手,一边回答说。

    墨夫人一边解开捆着油纸包的草绳,一边感慨说:“穆小姐真是咱娘俩的大恩人啊,要是没有她,怕是娘都撑不过今年春天了!你在人家那里做事,可要好好的尽心啊!”

    “儿子省的!”墨连城回答说。

    墨夫人解开油纸包,取出一个金灿灿的蛋挞来,递到儿子面前,道:“城儿,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吃块点心垫补垫补吧。”

    墨连城卖了一天的点心,这些东西有多贵,他当然知晓,因此自己哪里舍得吃?便推脱说:“儿子今天吃了一天的点心,早就腻的慌了,娘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到厨下找点清淡的东西,也好克化。”

    知子莫若母,墨连城的心思,墨夫人又哪里会不懂,只是儿子懂事,她不忍心拂了儿子的心意,便拿了一块儿蛋挞,放到嘴边,细细的咀嚼起来。

    那香甜的滋味儿,比她做夫人时吃到过的任何点心都好吃,听城儿说,他们的点心铺子就开在那负心人的酒楼对面,有了这等好吃的点心,想必会对他酒楼冲击不小吧!

    采薇回到安国公府,刚下马车,就见府门口的不远处,停了一辆天青色的雕花马车,采薇没有在意,刚要去叫门,忽然听到那马车里一声低呼。

    “采薇妹妹!”

    采薇下意识的回过头去,见那辆青幔遮围的马车里,车帘被挑了开来,霍渊坐在车里,朝着她暖暖的笑着。

    “霍大哥!你怎么来了?”

    采薇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马车前,仰头看着他。

    霍渊浅笑着说:“特意来等妹妹。”

    采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诧异道:“等我做什么?”

    霍渊的神色一黯,苦笑道:“看来,妹妹是忘记了那日采月亭之约了。”

    “采月亭之约?”

    采薇想了一下,忽然想起那日在采月亭被弓箭手们围困住时,自己曾安慰他说过:“若是逃过此劫,定要好好的考虑他…..”

    看来,他是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了!

    “霍大哥,我…...”

    采薇真不知该怎么和他说才好,霍渊是一个极好的男人,若没有南宫逸的强势介入,或许她真的会嫁给他。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的心里已经接受了南宫逸,就再难容下第二个人了。

    “上来说吧!”

    霍渊温润的一笑,向她伸出手来。

    采薇晦涩的一笑,避开了那只手,攀着车壁,自己上了马车。

    霍渊收回手,苦笑了一声,对车夫道:“走吧!”

    “去哪?”

    采薇抬眸看着他,一脸的疑惑。

    霍渊看着那张明丽的脸蛋儿,隐忍着心中的酸涩,说:“带你去看样东西。”

    采薇闭了嘴,默默的坐在那里,任由车子滚动行驶。

    霍渊看起来比前两日清减了些,穿了一袭水蓝色的云纹圆领长袍,腰间带着墨绿色的搭钩玉带,头发束在发顶,用一根紫玉的发簪簪好,看起来依旧是丰神俊朗,翩然如玉。

    马车里,一张小小的案几,将二人分开,各据一方,虽不远,却如隔着万水千山一般,让他觉得遥不可及。

    “霍大哥…..”

    采薇打破了沉默,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选择了南宫逸,就该如实的把自己的选择告诉他,免得他心存希望,耽误了人家的大好时光。

    采薇抿了抿嘴唇,轻声说:“对不起,我”

    “别说了!”

    霍渊打断了她,眸底多出几分黯然之色来。

    “薇儿是想告诉我,你选择了他,对不对?”

    “嗯!”采薇咬着嘴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膝盖上的双拳握起来了,发白的骨节‘咔咔’作响,霍渊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失落,晦涩的问:“薇儿知道他的身份吗?”

    “知道,咱们大晋国的嫡出皇子,三皇子秦王!”

    “呵。”

    霍渊轻笑一声,“那你可知,莫皇后为儿选媳的要求?”

    采薇说:“霍大哥是说我配不上他,不配嫁给他,对吗?”

    霍渊摇头,“秦王的王妃早已内定,你若是嫁过去,只能是侧妃或者庶妃,到时候妻妾环绕,肥环瘦燕,他待你之心,可能长久,若他日失宠,你当如何自处?”

    霍渊的话,采薇早就想过了,之前之所以隐藏了自己的内心,抗拒那人,无外乎于此。

    但现在,她想明白了,人的一生,能找到一个深爱自己并且自己也爱的人并不容易,如果没去试试,就先因为一些客观的因素放弃了,那对自己和对那人,都是不公平的。

    因此,她决定放手一搏,为了那份来之不易的爱情,尽量的去试试。

    “我不会让他纳妾的,他这一生也只能以我一人为妻。”采薇断然道。

    霍渊撇开眼,笑得很无奈,似乎在嘲笑她的幼稚和无知。

    “你以为皇上和皇后能允许吗?或者,你以为以秦王一己之力,能抗衡得了皇上和皇后的天威吗?”

    “就算他抗住了皇上和皇后的重压,你可知,他的身份尴尬,若有一日,太子登基,秦王府上下恐遭灭顶之灾,你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若他大事可成,则必得借重臣之力,众位能力保他,必会送女进宫,以巩固自家的力量,那时,他又如何推脱得了?少不得三宫六院,而你,只是其中一人而已,难道你愿意一生困在那样的境况中?”

    “我不愿。”采薇坚定的说。

    霍渊面色一松,“那里还……”

    采薇侧首,挑起车窗上的纱帘,望着月光下的古都和延伸到很远的青石板路,声音缥缈。

    “他不会那样做的。”

    夜风拂进窗来,昏黄的车灯光忽闪,灯光下,年轻的少女神色淡然,眸中却透出果决得神色来。

    “他承诺过,此生只以我一人为妻,与我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

    霍渊望了她许久,忽然笑了,笑出满眼的痛楚和嘲讽,“你觉得可能吗?”

    采薇看着他,目光清澈,不见迷茫,“我相信他。”

    “采薇,你醒醒吧,把你做生意的精明用在感情上一点点,就不至于糊涂至此了。自古贵族子弟不纳妾的都少有,何况是帝王?纵然他现在能做到以你一人为妻,可十年后、二十年后呢?朝臣们又怎会允许皇上的后宫中只有一人!”

    霍渊所言皆是现实,采薇懂,也顾虑过,但终究逃不过自己的那份感情,从她妥协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