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活不过来

文苑舒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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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司慕涵自让雪千醒前去观星殿劝雪暖汐之后,便敛下了淡然的神色,心烦意乱起来,拿着雪千醒交上的太学院学子的名单看了会儿,却进不了心,思绪也无法安定下来。

    她苦笑一声,曾闻修身齐家方能治国安天下,如今想来却还真的是说对了。

    如今她可以说是家宅不宁,自然无法安心政事。

    所幸如今朝中虽然事务繁多,但是碍手碍脚的基本也铲除了,虽仍有一些蠢蠢欲动的,但是却也暂且闹不出太大的乱子。

    若说蜀羽之的怨恨让司慕涵忧心不已,那雪暖汐惧怕便是让司慕涵乱了心神。

    雪千醒是应该明白她的用意,但是司慕涵却无法肯定雪千醒会帮她说话,或许她更想做的便是沉着这一次的机会断了儿子对她的迷恋。

    这是司慕涵此时最放心不下的。

    雪暖汐在感情方面极为的单纯,甚至一根筋,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便没有脑子,便不意味着他会像傻子一般变成她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他还会认为她是世上最完美的人。

    之前水墨笑的挑拨加上如今蜀羽之这事,若是如今雪千醒并没有如她索希望的那般劝他,而是火上添油,那……

    司慕涵心中倏然生出了一股恐惧,若是雪暖汐真的对她彻底失望了,那她往后又该如何?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便猛然起身想要立即赶去观星殿阻止雪千醒,但是方才踏出了两步,却又猛然停了下来,想着此时她是否过于的小人之心?

    就在司慕涵内心挣扎不已的时候,一宫侍进来禀报道说豫君求见。

    司慕涵快速压下了凌乱的思绪,沉了沉眼眸,让那宫侍将蒙斯醉请到了旁边的暖阁中。

    蒙斯醉只带着忆古走了进来,而忆古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司慕涵见蒙斯醉欲要行礼,便道:“不必多礼了,怎么来了?”随后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

    蒙斯醉微微一笑,“臣侍见陛下午膳之时用得不多,便想这个时辰陛下该是饿了的,所以便送一些点心过来。”随后吩咐忆古将食盒中的点心摆上。

    司慕涵看了手边小桌上的点心,心头的阴郁消减了些,微笑道:“这两日天气都不好,路更是不好走了,你让人送过来便行,无需自个辛苦走这般一趟,身子要紧。”

    “如今孩子还小,不碍事。”蒙斯醉笑容中添了几许幸福,“而且御医也说,出来走走对孩子也是好的。”随后便指着小桌上的点心,“这些点心臣侍都尝过,味道不错,陛下尝尝。”

    司慕涵笑了笑,应言捻起了一块放入嘴中,半晌后道:“的确不错。”

    “陛下喜欢就好。”蒙斯醉笑道。

    司慕涵端起来茶杯抿了口茶,“醉儿是还有事想问朕吧?”脸上的笑意微敛了些。

    蒙斯醉自然注意到了她神色的变化,“陛下可是再为翊侍君一事忧心?”

    司慕涵抬眼看了看他,却没有回答。

    蒙斯醉不以为意地道:“臣侍先前派人去听雨殿探望过了翊侍君,虽然御医说翊侍君的病情已然没有大碍,但是神色却还是不好。”

    虽然他并不知道翊侍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据忆古的回报,似乎是和陛下有关。

    “嗯。”司慕涵应了一声,却没有打算将蜀羽之一事告诉蒙斯醉,倒不是担心蒙斯醉也会如雪暖汐一般惧怕她,而是她始终认为这是她和蜀羽之之间的事情,若非雪暖汐无意中得知,她怕是也不会告知他,“翊侍君的身子需要好好静养,你如今有着身子,便不要为此事忧心了。”

    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是蜀羽之的伤疤,她已然伤了他,不该再将他的伤疤揭给别人看。

    蒙斯醉看着她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司慕涵又喝了口茶,低着眼帘缓缓地唤了他一声,“豫君……”

    蒙斯醉见司慕涵忽然间转了称呼,双手微微一紧,“臣侍在。”

    “在你诊出有孕的同时,庄铭歆正夫早产诞下了一个嫡女。”司慕涵抬起眼帘淡淡地道。

    蒙斯醉闻言,先是讶然,随后惊喜道:“是吗?父女可是都平安?!”

    以前在家中他对于这个庶出的弟弟没什么感情,但是这段时间他深处深宫,而他却不顾自己身怀有孕,常入宫给他请安,陪他聊天。

    这样的心意让他也生出了感动。

    先前蒙斯醉虽然口口声声说怨庄家正夫夺了他嫡子的身份,但是却也不过是一种发泄罢了,并非真的介意,心里反而有种解脱了的轻松,再后来,在他得知了十六皇女便是他所爱的那个人之后,他便更加的庆幸,若不是庄家正夫夺了他嫡子的名分,他与她定然从此天涯永隔。

    因而,如今蒙斯醉虽然好奇为何司慕涵此时跟他提及这件事,但是却也是真的为庄家正夫赶到高兴。

    “听闻一切平安。”司慕涵回道。

    蒙斯醉道:“那便好。”

    “在庄家正夫诞下庄家嫡女的前一日,你母亲携着你父亲进了京,如今正在庄家暂住。”司慕涵继续道。

    蒙斯醉又是一愣,母亲和父亲来了?可是为何他没有收到消息?为何他们没有进宫看他?

    “朕本是想让他们立即进宫看你的,但是那时你方才被诊出有孕,御医说你需要好好休息,而且,如今庄家正夫毕竟还是你父亲的嫡子,他自然要先照顾自己的嫡子的。”司慕涵缓缓地道。

    而此刻蒙斯醉也听出了一些什么,母亲进京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庄家正夫,也不可能只是为了看望他,而是为了……

    蒙斯醉的心微微一沉。

    司慕涵凝视着眼前忽然沉寂下来的男子,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忍,但是却还是斩钉截铁地道:“豫君,朕不会废后!”

    她没有说明理由,而是直接告诉他结果。

    蒙斯醉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永熙帝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岂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司慕涵搁下了茶杯却也凝视着他。

    蒙斯醉垂了垂眼帘,然后伸手覆上了她的,缓缓微笑道:“臣侍如今已然知足。”

    上天给了他重新回到她身边的机会,如今又给了他一个孩子,他若是仍不知足,定然会遭天谴。

    司慕涵眸光微微一闪。

    “臣侍从未想过要当凤后。”蒙斯醉看着眼前这个沉静威严的女子,继续微笑道,“臣侍只想好好养着身子,然而等我们的孩子出世。”

    司慕涵面上虽然平静,然而心中却已是动容,她反手将他的手握在掌心,“明明朕便让人接你父亲进宫与你相见。”

    蒙斯醉点了点头,“好。”随后垂下了眼眸,看向了桌子上相握的两只手。

    他的手被她握在掌心中,温暖扎实。

    永熙帝为何不废凤后其实他心里也是猜到了几分,只是没有明说罢了,虽然不说出来并不代表便不存在,但是至少,他可以骗骗自己。

    “陛下……”蒙斯醉抬眼看向司慕涵,“永远不要放开臣侍的手,好吗?”

    司慕涵神色微颤,随后笑道:“你是朕的豫君,一生一世都是。”

    蒙斯醉的脸上漾出了淡淡的却是真实的笑意。

    司慕涵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一阵失神,仿佛回到了许久之前在云州的那些日子……

    却在此时,一个宫侍急匆匆地赶来打破了一室的温馨。

    而那宫侍的禀报夜勾起了永熙帝心中的阴霾。

    那宫侍言,官公子大闹宸皇贵君的观星殿。

    ……

    却说官锦不顾观星殿宫侍的阻难闯了进来。雪暖汐本就心里烦得很,如今见了官锦这般行为,心中的恼火更浓,“你这是做什么!?”

    官锦冲到了雪暖汐的面前,没有如在交泰殿一般苦求永熙帝,甚至没有说话,只是凝着一双似怒非怒,似怨非怨的冷眸盯着雪暖汐。

    他这般模样却比起他当日那般对雪暖汐争锋相对让忍雪暖汐生气。

    “你把本宫的观星殿当成了什么了说进就进?!”雪暖汐怒喝道,“来人,把他给本宫赶出去!”

    岂有此理!

    观星殿的宫侍随即一哄而上,正欲将官锦给拖出去。

    但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官锦见那些宫侍上来却像是疯了一般咆哮道:“站住!”那气势就像是他方才是观星殿的主人一般。

    雪暖汐看着眼睛都几乎冒出了火来,连方才心中的所担忧烦心的事情都给抛下了,全神应对眼前存心上门挑衅的男子,这些日子他忙着水墨笑有孕一事,都将他给忘了,没想到他尚未去寻他的麻烦,他居这这般猖狂地找上门来!

    便是他在没有气势,他还是这宫里面的宸皇贵君,别说他官锦如今还未正式被册封,便是他这种女的成了后宫的君侍他也没资格在他的面前放肆!

    他这个样子还想成为君侍?!

    他休想!

    雪暖汐心中绝对要将官锦给赶出去的念头更加的坚定!

    他瞪着官锦正欲开口怒斥,却不想官锦居然抢先了他一步。

    官锦满脸愤懑地喝道:“你凭什么赶我走!你凭什么!”

    雪暖汐气的脸色发青,他都还没说他,他居然恶人先告状?他真的这般认定了涵涵会留下他,会封他为君侍,会和他圆方,会和他生孩子,会护着他?!他凭什么这般的自信!“这里是本宫的观星殿,本宫爱赶谁走便赶谁走!便是陛下也无权过问!你又凭什么来本宫宫中这般跟本宫说话,别说你如今不过是一个宫侍,便是你真的成了君侍,你也没有资格这般跟本宫说话,况且,本宫说过绝对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现在别说本宫赶你出去了,单凭你如今这般跟本宫说话,本宫便可以治你的死罪!你以为你是谁?!”

    官锦像是没有听清楚雪暖汐的话似的,歇斯底里地喝道:“为什么你要赶我走!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我什么都不跟你抢,我只是想呆在有陛下的地方,为什么你一定要赶我走!我不奢望能够当君侍也不介意一辈子当奴侍,为何你就是容不下我?j宫这般的大,你若是不想见到我,那往后我见了你便远远地避开了就是,为什么你一定要赶尽杀绝?h然你这般容不下我,那为何不直接让陛下杀了我?!为什么要这般的残忍送走我,让我往后连远远地见陛下一面都不成?为什么你的心这般的狠?!你是皇贵君,你高高在上,你应有尽有,你是陛下的掌中之宝,我的存在根本便碍不到你任何,为何你一定要这般的赶尽杀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比杀了我更加的痛苦,更加的难受?!我什么都没有了,父亲死了,母亲死了,连亲人也死了,我只剩下陛下一个人了,为何你连我这最后一丝的希望都要夺走,为何你要这般的狠心!”

    雪暖汐怒极了正欲打断他的话反驳却发现官锦所说的并非与他所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于是便怒喝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什么他要送他走?!

    他是要赶他出宫,但是他还未来得及做!

    “陛下说了要送我出宫,说要给我在京中买一座宅子,然后让我在里面了此残生,就像是圈养一个畜生一般,让我下半辈子都要在那宅子中度过,要我在里头老死腐烂,最后消失!”官锦此时的脸上弥漫着浓烈的怒意。

    雪暖汐的怒意却是在听见了官锦这番话之后消失了,那原本愤怒的面容上此时尽是一阵错愕,涵涵居然要送官锦走?而且现在就要送?

    司慕涵没有打算将官锦纳入后宫雪暖汐是知道的,但是他也知道,若是让司慕涵将官锦彻底赶走却还是有些困难,这也是为何他不立即提出让司慕涵赶走官锦的原因之一,不是他认为司慕涵看上了官锦,而是官锦这些日子的确是帮了司慕涵不少的忙,先是西戎皇子和宁王勾结一事,再来便是水墨笑害死先帝一事,都可以说是官锦揭发出来的,虽然他也认为官锦在这些事情定然不怀好意,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官锦的确是有功,再加之官锦生母临终之前的托孤,他便认为司慕涵不会这般轻易地送官锦走。

    但是如今她居然提出了,他岂能不意外。

    “陛下要送你走?”

    雪暖汐此时即使惊讶,也是欣喜。

    这一表情看在了官锦的眼中那是一个恨,恨不得立即让眼前这个毁了他一切的男子消失,但是官锦毕竟是官锦,便是他再恨还是没有忘记此趟来观星殿大闹的目的。

    他要留下!

    永熙帝执意要送他走,便是皇贵太君想必也不能阻止,如今唯一一个能够阻止他的便是宸皇贵君雪暖汐,但是官锦知道他不能用对付永熙帝那样用柔弱无助的表象博取她的怜悯。

    宸皇贵君对其他人或许会心软,但是对他这个一向不待见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人,定然不会心软,他若是哀求他只会让他更加的得意张狂!

    虽然此时雪暖汐表现出并不知晓这件事的表情,但是官锦心中早已经认定了永熙帝这般执意要送走他定然是受了雪暖汐的蛊惑,而雪暖汐的惊讶神态也不过是装出来而已,其目的自然是折辱自己,还有便是维护自己宽宏的形象而不被外人指责他善妒容不下永熙帝身边的男子。

    而且自己这些日子的行踪都被他给监视了起来,所以他定然认定了他是一个心肠恶毒之人,就算他此时愿意在他的面前卑躬屈膝,他也定然不会相信。

    与其匍匐在他的脚下感受折辱且达不到目的还不如直接扯破了脸庞险中取胜。

    这一方法他早便已经想到了但是因为过于的冒险所以他一直没有用,而之前下药一事他之所以和宸皇贵君怒目相向便是为了今日铺路,让今日的事情更加的自然。

    可是没想到这一日居然这般快便到来!

    官锦死死地握着拳头,心里也是刀割般疼,他本不想这样做的,但是却不得不这样,这是他留下皇宫的唯一出路!

    “你满意了是不是?你得意了是不是?陛下听了你的唆摆要将我送走,从今往后在后宫中再也没有人会成为你的威胁,会让你不它痛快!”官锦语气充满愤恨地喝道。

    雪暖汐听了这话却也恼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本宫怂恿陛下赶你走?你说本宫如史书上记载的妖君一般迷惑陛下,心胸狭隘容不得后宫的男子?!”

    他便是再笨也听出了官锦话中的意思!

    只是雪暖汐却不知道,此时他正一步一步地走入官锦于先设好的陷阱。

    “若非如此,你为何就是容不得我!?”官锦争锋相对咆哮道。

    雪暖汐一脸怒容,侍退了想上前擒踪锦的宫侍,与他怒目而对,“本宫没有怂恿陛下送走你,也没有心胸狭隘容不得陛下身边的其他男子!”

    可以说如今雪暖汐最怕的两种指责,一便是别人说他不爱永熙帝,另一种便是说他心胸狭窄,妒忌成性。

    而官锦敲说中了其中一点。

    官锦之前虽然认定了永熙帝送他走是因为雪暖汐,但是此时他却发现,雪暖汐似乎真的不知情,那便是说,送走他是永熙帝的自己的主意!

    这一发现让官锦遍体生寒。

    若永熙帝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他或许还可以扭转一切,但是若是出自她的内心,那他未来的路便更加的难走!

    虽然这个发现让官锦的思绪混乱了一下,但是他很快便又重新进入了状态,也抓住了如今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

    如今凤后之位不稳,宸皇贵君便是最有可能成为新一任的凤后,而对于后宫之主来说最要不得就是善妒容不得人。

    如今宫中谁人不知他是永熙帝尚未册封的君侍,若是永熙帝这个时候送他走,那后宫定然会传出宸皇贵君善妒的传闻,而他登上凤后之位的路便会受阻,尤其是现在豫君有孕的情况下。

    “若非你心胸狭隘,为何就是要赶我走?!先前我在清思殿做宫侍的时候你为何没有提要让我出宫的话反而在所有人都认定了我便是陛下未来的君侍之时扬言一定要赶我离开?!你若不是怕陛下纳我为君侍和你争宠,你会这般急着要赶我走?!”官锦一字一字地咬着牙道,“如今我已经不敢奢望成为陛下的君侍了,为何你还是不愿意留一条生路给我走?!”

    看他这阵势,是打定了注意要将这件事闹得人驹知。

    雪暖汐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都说了送走他不是他的主意,可是他却还是这般的不依不饶的,尤其是在他提及了他在宁王面前散播自己已经是永熙帝的人的事情,更是让他气得火冒三丈,当日的事情他念在他帮了涵涵吧不少忙所以方才没有跟他计较,可是他倒好,利用这个机会居然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涵涵的人!

    “没错,本宫就是容不下你!就是要赶你走!从本宫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本宫便知道你绝对不是好人,而且还是一个极度阴险危险的人!别说让你成为陛下的君侍伺候陛下,便是让你呆在皇宫中本宫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就算这一次陛下没有先提出要送你出宫,本宫也定然会去求陛下送你出去,只要你走的远远的,本宫方才可以安心!但你也别想用这件事来污蔑本宫心胸狭窄容不得陛下的君侍!本宫容不得的人也就是只有你官锦一个而已!你说本宫赶尽杀绝?若是本宫真的赶尽杀绝了,你早便死了9有,你别不要脸的再提起当日你再宁王面前所说的谎话,这样只会让人恶心!”

    雪暖汐虽然不待见官锦,也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却从未真正地生出过要了他性命的念头。

    他只是想赶走他,让他走的远远的,彻底在他的生命中消失!

    官锦抓住了雪暖汐“你早便死了”这一句话继续歇斯底里地喝道:“我早便死了?我现在这幅模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与其被送走孤零零地苟延残喘还不如现在死了来的干脆h然你这般恨我,那便杀了我!那便亲手杀了我!”

    官锦一步步地逼近雪暖汐,那神情是真的要让雪暖汐杀了他似的。

    “你疯了!”雪暖汐猛然伸手用力将他推倒在地上。

    身旁的那些宫侍早便被雪暖汐和官锦的争吵给吓呆了,只是呆愣地站着。

    雪暖汐心中本就愤怒这一推力道也用的不轻,所以官锦也是狠狠地摔了一跤!

    官锦跌倒在地上,没有立即爬起,只是脸色惨白地继续声嘶力竭地喝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你居然还有脸面来问这个问题!?官锦,你便真的以为你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吗?!”雪暖汐怒斥道。

    他居然还有脸来问他,他做错了什么?!

    他便从未见过这般无耻的人!

    “我没有下药没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下药的?”官锦尖锐反驳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似的厉喝道,他喝完,不等雪暖汐开口继续说话,咬着牙关继续咆哮道:“你没有证据是不是?!你根本便没有证据h然你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这般对待我?!难道就是因为你是皇贵君,你的出身高贵,你受尽陛下宠爱吗?!便是因为这些,所以你方才这般的污蔑我!”

    雪暖汐费了好大的劲方才压下了将官锦给赶出去的冲动,他本不想跟他说这般多话,但是他的性子便是容不得任何人污蔑,“本宫污蔑你?好!下药一事本宫是没有证据,但是水华一事呢?你是怎么对待水华,怎么从他的口中逼问出水墨笑的秘密的,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你总是说本宫针对你,本宫污蔑你,本宫容不得你,可是你官锦就是一个心肠歹毒心机深沉的恶人,本宫如何能够容得下你!你今日能够那般对水华,难保将来不会这样对待其他人,还有陛下!”

    “水华又怎么了?我那样对他又如何了?既然他能够陷害我,为何我便不能报仇?!”官锦激动地道,丝毫没有被戳破了秘密而紧张的神态,却是划下了两道清泪,“上一次下药一事若非他陷害我,我何至于百口莫辩落得如今这般一个下场!我不但想折磨他,我更想亲手杀了他,可惜的是他死的太早了!”

    雪暖汐此时被官锦给勾出了怒火,便没有注意此时官锦不符合常理的反应,也便没有发觉,其实官锦早便已经猜到了他在他的身边安插了人日夜监视,盛怒之中他只是注意到了官锦此时原形毕露。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官锦便就是一个佛口蛇心表里不一阴险之人!

    他瞠着双眼狠狠地瞪着地上的官锦,既是嘲讽又是愤怒地道:“你说水华陷害你,那你又有什么证据?你又凭什么证明水华陷害了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你说本宫污蔑你,那你如今也不是在污蔑水华?!你口口声声问本宫要证据证明你是一个恶毒之人,那你如今倒也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是一个好人,若是你可以拿出证据,本宫便亲自去求陛下,让她准许你留下来!”

    他不是说要证据吗?

    如今他倒是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拿出证据来证明他的清白!

    他也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证明自己清白!

    “我没有证据,我没有证据!”官锦双手开始挥舞着,俨然真的陷入了疯狂之中似的。

    雪暖汐心中冷笑,正欲开口说话,却见却见官锦面容陡然一变,显得格外的阴森狠戾。

    雪暖汐的话哽住了没有说出口。

    此时便是在场的人见了官锦这一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官锦盯着雪暖汐,那双本就冷漠的眸子似乎渗了血似的,阴鸷无比,“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就是知道他陷害了我!他既然陷害了我我便要他死!所有人陷害我的人我都要他死!不管他是谁都要死!我便是做鬼也要拉着那陷害我的人一同下地狱!”

    雪暖汐忽然感觉一阵阴寒之气从脚底下窜起,然后慢慢地侵袭着身子。

    官锦先前的言行虽然也是带上了疯狂,但是和此时的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官锦双手撑着冰冷地地面,盯着雪暖汐嘶吼道:“为什么水华要这般早死了?为何他不死在我的手里?为什么?!当年我没有能够亲手杀了陷害父亲的人,为何今日也不能亲手杀了陷害我的人?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的话方才说完随即倏然从地上爬起,站在了雪暖汐的面前,脸上眼中的疯狂之色更浓,“你也想陷害我对不对?你也想陷害我!你也想陷害我赶我走,然而再想对付我父亲一样,找一群人来凌辱我对不对?!我告诉你,你休想,你休想!我不会像父亲一样任由着那些畜生一个一个地凌辱我的!你休想——”

    雪暖汐双眸圆瞠,眼中的脸上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官锦他说什么?!

    他在胡说什么?

    什么找一群人凌辱他?

    什么像他的父亲一样任由这那些畜生一个个地凌辱?

    他在胡说些什么吗?!

    雪暖汐由于过度的震惊,便没有发觉此时官锦已然走到了他的跟前,然后忽然间伸出了手,掐住他的脖子。

    官锦脸上有着疯狂的笑,“我要杀了你——”

    雪暖汐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你干什么!”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震怒的厉喝,随后一道人影快速地冲了进来,将雪暖汐从官锦的禁锢中解脱了过来。

    官锦被司慕涵猛然推到,但是却还是没有接受疯狂,又从地上爬起便要再一次冲向雪暖汐。

    “来人!”司慕涵将雪暖汐护在怀中,咆哮道。

    那些原本呆愣着的宫侍立即上前抓踪锦。

    官锦疯狂地挣扎,嘴里依旧嚷着要杀人。

    司慕涵的脸色铁青的可怕,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官锦居然会来找雪暖汐,更没有想到他居然对雪暖汐做出这种事情来!

    若非她及时赶到,那后果如何,她也不敢想!

    司慕涵真的是被方才的那一幕给吓着了,连雪暖汐身边一直有暗卫保护着的事情都给忘了。

    蒙斯醉因为有孕在身所以慢了司慕涵一步,当他赶到了观星殿见了这番情形,尤其是看着官锦的疯狂模样,却也吓了一跳。

    方才在交泰殿内听闻官锦大闹观星殿之时,他还唯一是宫侍的讹传罢了,可是如今却没想到是真的,然而,他虽然对官锦不是很了解,但是却还是知晓他是一个有手段有心计之人,怎么如今居然做出这等莽撞之事?

    后宫谁不知道宸皇贵君是陛下的掌中之宝,开罪不得,怎么如今他居然做出这般事情?

    司慕涵此时对官锦那是动了真怒,方才的那一幕已然逾越了她的底线!“来人,将官锦给朕押下去,关入内务府的刑房!”

    然而她这话方才一说出口,却见官锦猛然吐了一口血。

    司慕涵眼底的冷意并未因为官锦的吐血而缓解。

    官锦吐了一口血之后,便停下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嘶吼,只是不停地流着泪,那泪水混着嘴边的血迹,落入了他胸前的衣裳,一滴一滴的,显得格外的瘆人。

    他抬着头,看着脸色铁青的司慕涵,双眸却仿若一个无底洞一般,骇人的恐怖。

    司慕涵眉头一紧,正欲下旨让那些擒踪锦的人将官锦押下去,却闻怀中的雪暖汐低声道:“涵涵……”

    她低下了头看向自己怀中人儿,却见他脸色苍白看着地上跪着的官锦,那眼神不像是恐惧也不像是愤怒,倒是震惊。

    他是震惊官锦居然做出这等事情吗?

    雪暖汐就这样震惊地看了官锦良久,然后抬起头,看向了司慕涵,“别让他去刑房了,让他先回清思殿吧……”

    司慕涵蹙起了眉头,“阿暖?”

    “求你了。”雪暖汐低声道。

    司慕涵凝视着他好半晌,最后转过视线冷冷地看向了官锦,好半晌方才沉声下令,“将他押回清思殿住处,派人看着,一步也不得抬出房门!”

    将官锦送走的决定看来是再正确不过了!

    官锦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一丝哀求的意思,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被几个宫侍联手给架出了观星殿……

    ……

    泰陵

    在隆恩殿偏殿西北角出有一间小小的厢房,这是苏惜之在泰陵的住处。

    自从进了泰陵之后,苏惜之的生活便成了一滩泛不起一丝波澜的死水。

    清早起来他先是亲自打扫隆恩殿,待夜太君前往正殿为先帝诵读经文之后,他便回到了房间内,埋头抄这佛经,将近午时,他便停下抄写佛经,亲自去泰陵伙房内取了一份斋食亲自送去给夜太君,待夜太君用完午膳后,他便收拾好用具送回伙房,之后便在伙房内用自己的午膳,用完了午膳之后,他便回到自己的住所,继续抄写佛经,一直到夜幕降临,晚膳也如午膳一般处置,晚膳过后,他便将今日抄写好的佛经拿到瑄宇帝的陵墓前烧化,然后就回房就寝。

    这一日的下去,苏惜之一如往常一样,埋头抄写着佛经,房间内燃着熏香,一片静谧祥和。

    忽然间,一道染着怒意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她都死了你就算抄再多的佛经她也活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