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黑衣弓手〔2〕

朱司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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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黄皮子当真也是身子矫健,武功高强,一个飞身跨步,提刀直飞过来。司乘法见他来势之凶,赶紧退到苏元才身后。苏元才把刀横举,“啊”的一声大喊,挡开了黄皮子这一刀,接着以守变攻,杀将出去。

    司乘法见到苏元才这一手好武功,心中好生敬畏,说道:“没想到苏大哥驾马之术高明,武艺也这般高妙。”一旁的罗青山道:“司兄弟放心好了,就凭这几个罗罗就想干掉我们的话,我们也不能去保护皇上了!”

    司乘法瞧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若,心想:“天子的万骑果然与众不同,在这种场合也毫不见慌乱。”

    再说那黄皮子和苏元才互拆了三十多招后,毫不分上下,竟英雄惜英雄,互相都佩服不已,各自也拿出了最高深的绝妙功夫。在场懂武功之人,见他们一招一式都精妙无比,看的也是拍案叫绝。

    司乘法虽不懂武功,但见他们打的天花乱坠,形势虽然凶险,但也瞧得分外热闹。

    那黄皮子久战不下,心中着急,双脚一垫,跳出圈子,喝道:“杀了司乘法要紧。”说完就又一招“辰宿列张”杀向苏元才。其他灰衣人听从号令纷纷举刀攻向司乘法,罗青山一行万骑抢上前去,举刀护住司乘法,和灰衣人又是一番打斗。

    司乘法携着尚方斩马剑,站在万骑后面,万骑和灰衣人打斗不止,灰衣人自难以接近他。正值此刻,司乘法的左边却串出一个灰衣人,他把钢刀一举,就要砍向司乘法,这时万骑都在迎敌,谁也搭不上手来救。司乘法情急之下,把尚方斩马剑“轰”的一下挥出去,180度的大角,但见灰衣人的钢刀断成两截,头从脖子上掉落,极是血腥。

    须知这尚方斩马剑是纯精钢打造,乃是削铁如泥的上等宝剑。司乘法又是从小学体育之人,力量又足,这一剑挥出,自然精猛无比。

    那灰衣人头已落地,空着半截身子还用力的鼓了一鼓劲,这才倒在了地上。司乘法瞧着灰衣人被斩的颈子处鲜血喷涌,又见自己手中拿着的尚方斩马剑剑刃上涂满鲜血,心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张皇失措的道:“我,我……我杀人了,杀人了。”

    一个人一生都有许多第一次,第一次穿衣,第一次*,第一次**。因为第一次的心理状况最复杂,所以这些“第一次”们都会让人刻骨铭心。司乘法的这个第一次颇具特殊,居然是杀人,于他来说,是终身难忘了。

    使一个法治社会的人来杀一个人,无异于让一个野蛮时代的人坐到21世纪的的联合国安理会探讨一次人类该何去何从的哲理问题,这是多么的别扭和不自在。司乘法举着那柄钢刀,呆若木鸡,心中惊恐不定,喃喃的道:“我这算不算是出于自卫杀人?我完了,肯定要蹲大牢,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罗青山抢到司乘法跟前,道:“司兄弟,你没事吧!”司乘法被他这一叫,猛的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左手拍着自己脑门,哈哈大笑道:“原来我在大唐,不怕了,不怕了。”他高兴之极,又道:“罗大哥,我们大唐是不是可以随便杀人?”这源于他曾经看武侠片,武侠中的古装人随便杀人而不受制裁,故而他问到大唐是不是可以随便杀人。

    罗青山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回答:“怎么能随便杀人了,那国法何在?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在赵家村审了人命案子嘛。”

    司乘法想起赵涛只是起了杀人之心,并未将人置于死地,自己就罚了他四十大棍,现下自己一剑竟砍死一人,那比赵涛后果是要严重多了。但转念一想,我不杀他,他就杀我,我这也是自卫啊,何况自己又是用的尚方斩马剑,有先斩后奏的本事。顿时心中开朗,也不在矛盾纠结,横剑一挥,又刺死一名灰衣人。

    却说那黄皮人和苏元才相斗的也是十分激烈,黄皮人每一招都是下的死手,欲要速速结束这一场恶战。但苏元才和他半斤八两,每一招都挡了开去。黄皮人心中更是着急,出手也越来越快,俗话说,“过犹不及”,黄皮人越是着急,就越是不能伤到苏元才一毫。

    黄皮人脾气极其暴躁,他见久攻不下,心下怒火难烧,大骂道:“我操你奶奶,操你全家。”苏元才没做万骑之前,也是个江湖中人,什么粗莽汉子没见过,心中自然不气,反而调笑道:“不要急啊,我们今天慢慢打就行了,一定要分了胜负。”

    黄皮汉子突然把刀朝地上一刮,弹起一堆飞石射向苏元才。苏元才见势朝后一纵,避开飞石。就在这转瞬之间,黄皮人已飞身朝司乘法砍去。罗青山见黄皮人举刀向司乘法砍来,连忙把刀一横,“当”的一声,两刀碰在一起,各自又把刀一收,在砍将出来。

    罗青山武功何等高强,只用了三招,就把黄皮人脸上的灰布打落,只见这黄皮人下巴极尖,模样十分难看。罗青山不愿与他消耗体力,直接一招“开天辟地”砍杀下来。黄皮人一闪,只怪刀势太快,他竟没有闪躲开。那刀直接从他的额头向下,活生生将他脑袋劈成了两半,模样极其狰狞恐怖。

    如此一通恶战,这些灰衣蒙面人完全处在了下风,司乘法喝道:“抓住几个活口。”

    正在这时,突然从东边踏出一队拿着长矛的士兵,领头的是个长胡子,拿着短刀,喊道:“光天化日之下我们的地盘上竟敢有如此匪盗,兄弟们,全部给我杀了。”说完,那一群士兵前部后继的冲杀上来,一个长矛挑一个,竟将剩余不多的灰衣人全部杀死了。

    司乘法在一旁大喊住手,这些士兵哪里听得见?众万骑也甚是惊奇,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士兵。冰婵儿和小鬟是女子性情,见到有救兵来了,虽然早已胜券在握,但也更加喜出望外。

    司乘法见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极是愤慨,大踏步走到那那持短刀的长胡子面前,一把将他下巴捏住托起,怒道:“你是个什么狗东西,你没听见你大爷说话吗?”

    那长胡子约莫三十来岁,他虽不识得司乘法,但见他一行的万骑皆作朝廷官员打扮,自不敢得罪,道:“下官乃是这潼关城中的陪戎校慰,城中发生这等露天强盗案,正来执法。”

    司乘法怒从心起,吼道:“放你娘的狗屁,这都快打完了,要你这个废物来执哪门子法?你这个时候来将唯一的活口都把杀了,我怀疑你跟这伙盗贼是一伙,特来杀人灭口。”

    那陪戎校慰连忙回道:“大人,下官接到讯息就赶过来了,实在没有考虑到这么周全,但下官为人光明磊落,绝不会是这一群盗贼的同谋,望大人明鉴。”

    司乘法一掌把他推开,不怒自威,“在这潼关城中,我们打斗这么久,你们才来执法,这失职之罪你绝对逃不掉。”

    陪戎校尉道:“不是小人不及时,刚好今天我们被太守大人调到到城外募兵。”

    司乘法听见陪戎校尉说是太守将他们调到了城外,心道:“难不成是这大守一手策划,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但又实在想不到太守有什么杀人动机,他也根本猜不透自己到底有何仇家。若是因为打了赵涛四十大板,赵涛心中不服,也不至于在这潼关来设伏啊,毕竟这潼关已经靠近长安,天子脚下,赵涛草民一个,哪里有那等本事。又何况这些杀手个个武艺精湛,也绝不是赵涛所能驱使的江湖草莽。

    司乘法正犯疑之间,躺在一旁的赵奉璋道:“司兄弟,我这肩胛受了一箭,疼的厉害,你快找个大夫给我把箭先拔了。”

    司乘法被赵奉璋这么一说,当即缓过神来,对陪戎校尉道:“你快去找个郎中过来,顺便把太守也叫来,在潼关的地界上发生这种事,他不给我个说话我就一剑斩了他。”说着把手上的尚方斩马拿到胸前一比划。

    陪戎校尉虽知司乘法一行是朝廷的人,但毫不清楚司乘法他们一行的真实身份。因自己所辖范围内发生这么大一起公然的盗贼袭击案,又不敢在问及司乘法一行的身份,生怕无意之间又得罪了人。现下他看见司乘法亮出尚方斩马剑,与自己七岁时有幸目睹的尚方斩马剑是一模一样,心下很是惊讶,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手上竟有圣上所赐的尚方斩马剑,可想他的身份地位之尊崇。

    同时陪戎校尉又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问及他的姓氏官职,须知这为官之人,倘若官小的不知道官大的称谓,最忌讳的就是问及姓氏。官场之中心胸狭窄之辈甚多,一句话说不好就大大得罪人。所以一般碰见不认识的大官,也要装作早有耳闻,久仰大名,灵活一些的往往就一个“大人”之乎者也的过去了,虽不能深交,但亦不会得罪。

    这陪戎校尉见司乘法手上携带尚方斩马剑,已知来头不小,当即叩首道:“我这就去找大夫,去叫太守。”说完这才缓缓起身,带了一群士兵,朝东边街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