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圈套

树枝女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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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对含香的感情,穗恭卿是最清楚不过,因此含香口中说的“他”,所指的一定不是殿下。他心中一惊,时隔百载,莫非这丫头的心里起了变化。这丫头这段时间频频往木炎清那里跑,难道真的喜欢上那个木炎清!要说这木灵派,倒是和她有几分渊源,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又绕到木灵派的手中。

    那个木炎清看上去也有几分潇洒的摸样,许是能骗小丫头的,可既然骗得含香上了钩,还敢说心里没她,这样玩弄他徒儿的感情,他可是不答应!想来这鸳鸯香也是为那木少侠准备的,难怪殿下冷着个脸,相当生气的样子。穗恭卿摸了摸额上冒出的冷汗,若含香真的对木炎清属意,殿下怎么受的了,恐怕整个木灵派都岌岌可危。

    他忙道:“情这一字最难堪破,有时并非你不好,只是你与他之间没有缘分,没有缘分又何必强求。不如趁此契机放下,看看身边,还有更重要的人值得你去珍惜。”

    含香心里更酸,穗恭卿是白砚身边的人,白砚的想法他是最清楚的,连他都这么劝自己,也可知白砚真的对自己没有半分心意。她将整个脑袋埋进枕头里,放声大哭道:“师父啊,可是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她越哭,穗恭卿越害怕,还强作镇定的哄她,脑门子却是在突突的跳,希望殿下晚一些回来才好。他心里难免埋怨殿下,留着那木炎清做什么,一开始就要一刀子杀掉,也省得今日这些麻烦。殿下为情痛苦,含香为情痛苦,累得他这种无情之人也为情痛苦。

    情这东西真不是好东西!

    话说另一厢,云之公主从睡梦中醒来,紫红色的丝被盖在她的腰间,细长的腿横跨在枕头上。头顶紫色纱帐一片凌乱。有些地方还有撕扯过的痕迹。云之公主坐了起来,下身传来丝丝痛楚,她掀开盖在身上的丝被,见到床/上一点鲜红血迹。

    她转过头。见白砚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喝茶,银发未束,随意披在肩上,双唇轻触茶杯,甚是好看。云之公主脸一红,想到迷糊中看到纱帐在头顶晃动的摸样,心里又是一跳。日思夜想,虽靠了鸳鸯香的药性,也终于让她遂了心愿。

    她看着白砚,柔柔叫了声:“殿下。”

    白砚放下茶杯。转头看她,蓝色的眼里不含喜怒:“我有一封信要交给摩挲山主,公主可否代劳。”

    云之公主含情默默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妾身已是殿下的人,殿下叫妾身做任何事。妾身都会做的。”

    白砚指着放在桌上的信道:“你穿上衣服就将此信送去,信中内容乃是机密,我不想要任何人看见。”

    云之公主这才发现自己光着个身子,连忙捡起掉落在床边的衣服穿起来。意识到白砚一双眼睛正看着她,她尽量穿得很慢,尽量穿出万千姿态,尽量穿的风情万种。等穿好了衣服。她慢慢挪到桌边,慢慢将信收好,慢慢给白砚拜了拜。

    白砚对她挥了挥手:“快去。”

    云之公主心念一动,双手抚在白砚膝头,一双流光似水的眼睛看着他道:“自从两年前妾身第一次见到殿下,就发誓今生非殿下不嫁。妾身知道。殿下心中有别人,可妾身不求名分,愿意同含香妹妹一起服侍殿下。”

    修长的手指轻触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轻轻抬起,云之公主心跳加快。鸳鸯香的余香似乎还在体内作祟,身体不由自主的热起来。白砚低头看他,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淡淡道:“不许你提她的名字,懂了吗?”

    他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可云之公主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点头。她虽害怕,心中却欣喜若狂,白砚不许她提含香的名字,是不是说在白砚心里不再有含香这个人,在她看来,含香长得确实漂亮,却因年纪小,不如自己有风情,可是含香一旦长大,却是不容小觑的。

    若不趁此机会让白砚彻底厌弃含香,也辜负父王苦心将她送到白砚身边。云之公主按了按怀中的信,起身离去。

    云之公主一走,白砚便从椅子上站起,背着手看着床下道:“出来。”

    紫色的纱帐一动,从床底下爬出个全身*的男妖,那男妖趴在白砚面前,一动不敢动。

    白砚冷声道:“今日之事,若敢露出一点风声,我让你生不如死。”

    那男妖抖成了个梭子,想着今日怎么这么倒霉,自己不过在这水榭外巡逻,突然便被殿下扒光了丢到床/上去,还说活干不好不许活命。床/上的那位嘛,他也是认得的,乃是摩挲山的云之公主,他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对云之公主下手。无奈殿下就坐在帐外盯着,他不做也不行。也亏得云之公主是个美人,当时又浪得很,他实在是身不由己,只能竭尽全力的完成任务。他将脑袋狠狠的在地上磕着,边磕边道:“小的不敢。”

    白砚道:“你差当得很好,日后再传你。”

    日后!男妖吓得发抖,这种香艳之事他着实不敢再做,殿下可否换一个人。可这话他怎么敢说,只得磕头退下。

    白砚走到香炉边,掀起盖子仔细检查。区区鸳鸯香,怎能迷得住他这样化神期的妖怪,那摩挲山主教出来得女儿真是见识浅薄,他能耐得住性子将她放在身边两年,也不过是为使摩挲山主得一个安心。如今大事将成,他也不介意陪云之演出这出戏。

    只是比起云之,现下在自己寝殿里的那位更让人头痛,怎么就刚好让她看见了呢。鸳鸯香效力甚强,好在她只隔着窗户闻了一点点,即便只这么一点点,也让她彻底变了个样子。白砚叹了口气,她那个样子,却是比百斤的鸳鸯香还要厉害,弄得他险些失了理智。

    也不知道她在窗外看到了多少,可现下只能瞒着她,事成之后再哄她好了。她的脾气虽然暴躁了些,所幸是个气不久的,说两句好听话应该就能挽回局面,白砚在这一点上相当有自信。

    话说含香趴在床/上哭了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笑声,听那声音像似云之公主的。她立马止住哭,揪着穗恭卿的衣角将眼泪鼻涕擦干净,端端正正的坐好。

    云之公主领着一众仆役进了白砚的寝殿,见到穗恭卿和含香也是有些吃惊,在门口停了一下,又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含香见云之公主脸色红润,眼角带着掩饰不住的妩媚,想厢房里的情景,就觉得一颗心“扑通”一下沉到地底,甚是难受,恨不得此时就捏起个雷暴决,将这寝殿连同云之公主炸成个稀烂了事。

    她看了穗恭卿一眼,觉得此君在此,自己的计划也是没办法实现的。而且云之公主看着也有炼丹期的道行,怕是没炸死她,先将自己炸死了。含香使劲挤出个笑,在她想出办法之前,表面工作也是要做好的。

    穗恭卿嫌弃的看着沾着含香鼻涕眼泪的袖子,前一刻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下一刻就变了摸样,女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

    云之公主手中持了个托盘,托盘上叠着两件青色的衣服,含香眼尖,一下子就认出那就是用三千年只得一匹的青戎蚕丝布做成的。看这样子,云之公主是给白砚送里衣来了。他们两人已经好到了这种程度,送个把里衣也着实不为过。云之公主笑着向她走来:“妹妹在此刚好,且看看我做的这两件衣服如何。”

    含香笑道:“我不懂衣饰,不过公主做的衣裳自然是好的,想必殿下看了也会很喜欢。”

    云之公主甚奇,她领教过含香的嘴皮子,不知今日为何这么好说话,莫非她已经知道了自己与白砚之间的事,刻意讨好自己?她走到床边,把穗恭卿挤开,将托盘放在床上,拿起一件衣服就道:“我也不知这衣服做的好不好,还是请妹妹一起看看。”说着将衣服硬塞到含香手里。

    这青戎蚕丝布入手冰凉柔滑,似流水般轻透,着实不是凡品。她才刚将衣服拿到手上,便听到殿外奴仆高声道:“殿下。”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云之公主用力一扯,这里衣在她手中撕成两截。云之公主大声惊呼:“你!你怎么能这样!”

    含香拎着变成两截的里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白砚走进内室,皱眉道:“怎么回事?”

    云之公主眼睛一红,眼中落下一颗又一颗泪水,看着甚是可怜,她两手按着胸口,喘息道:“我知道妹妹不喜欢我,可这衣服是给殿下穿的,妹妹又何必拿衣服出气。”

    含香真想竖起中指夸一夸这位公主,为了陷害她,三千年得一匹的青布,她说撕就撕了,这等当机立断的魄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做一个公主,真心可惜了。含香是有心将这两件衣服绞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做就被人栽赃了,她虽有心,却也不能让人将不是自己做的事白白赖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