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大局定

风云闲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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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无极的表情是冷的,没有怒火冲天,没有咬牙切齿。

    但就是这样的冰冷,却比任何一种激烈的情绪,更加凌厉可怕。

    “你……你……”战景文惊恐了,捂着手臂上的刀伤,满脸恐惧的就要逃跑,这人是疯了么?他居然真的打算活刮了他?天……

    还没退走两步,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巨大的猛兽突然间跃到他身前,一巴掌就把他拍了回去。

    战景文咕噜噜连滚了好几下,浑身骨头都差点没拍碎了去,刚要破口大骂,却抬头撞见战无极森冷的面容,一张脸差点没扭曲成几何形,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雍容温雅的姿态,半是惊恐半是恨极,突然想起什么,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叫:“战无极,你不能杀我,否则楚千玥也会跟着我陪葬!”

    “你说什么?”战无极冷到可以结冰的脸上突然怒容乍现,一把抓起战景文,眼里尽是杀气,没有人能拿千玥威胁他,没有。

    仿佛生怕战无极一怒之下劈了他,战景文心中念头急转,快速咬牙切齿的道:“你以为我真的那么没用吗?我今天是输了,没料到你这么命大,那种险境里也能闯出来,害得我功亏一篑,但你也别欺人太甚,我当了太子这么多年,岂能一点保命手段都没有?早在你进宫之前楚千玥就中了我的毒,只有我才有解药,你若是想她给我陪葬,你就试试看!”

    战无极顾不上狂怒,立刻扭头去看千玥。

    千玥神情冷冷道:“如果你说的毒,就是指那些没用的黑色粉末,那你就威胁错了人,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可惜,那玩意儿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

    战景文的表情顿时僵硬,尖声大叫,“不可能,那是南域最厉害的黑腐毒,连石头都能融化,怎么可能没有作用,你撒谎。”

    战无极脸色骤变,狂怒的眼眸都颤了颤。

    黑腐毒,他听说过,号称南域腐毒之王,一旦沾染,顷刻之间融皮化骨,连找解药的时间都没有。

    该死,战景文身上居然有这种东西?他居然把这种东西用在千玥身上?战无极关心则乱,根本来不及考虑太多,一瞬间怒气冲天,活活掐死战景文的心都有了。

    “说你蠢,你还真卖起蠢来了,既然连石头都能融化,那我怎么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千玥讥讽之极的说道,什么黑毒白毒,她根本不认识,那黑色粉末的腐蚀毒性的确强大,对她却莫名的不起作用,她有什么好怕的?

    战无极一愣,顿时醒悟过来,狂怒之极:“你敢骗我!”

    如果真的中了黑腐毒,早就化成一滩血水了,哪还能好端端的站在那,该死的,居然敢骗他,居然敢用这种事情骗他。

    “不可能,这不可能……”战景文被惊恐冲昏了头脑,这才想到这一点,却是难以接受的大叫,身体瑟瑟发抖,真正恐惧起来。

    他现在没有底牌了,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死到临头的恐惧压得他几乎快疯了。

    战无极冷冷看着他,脸上一抹残酷笑容:“想死,没这么容易!你和南岳东战那些人的交易,本王自有办法一点点的撬出来,以你所犯之罪,千刀万剐也不足为过。”

    说完,不等战景文反应,战无极一记手刀劈晕,扔在地上,便朝千玥走去。

    千玥知道他想问什么,摇摇头,直接坦白道:“战景文没撒谎,他的确有黑腐毒在身,但却对我没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战无极皱起眉,到底不放心,“我让人送你回王府,接下来的事你不要管了,好好检查下身体。”

    战景文既已被擒,紧接着就是整个朝堂的清洗,这些事情千玥不懂,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回府养伤,更能让他安心。

    千玥也明白这一点,看看四周,情况基本定了下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便点头道:“你也有伤在身,别太勉强,我在王府等你。”

    我在王府等你。

    不带任何旖旎色彩的六个字,顿时让战无极冰冷的身心一暖,“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夜风吹拂,虽凉也暖。

    两个人暂时分开,战无极留守皇宫,千玥在墨霖手下暗卫的护送中回到王府,正好遇上墨天和白秋准备进宫,三人对现在的情况心知肚明,也没时间闲聊,直接点头而过。

    战王府铁色大门缓缓关闭,今夜还没有结束,黎明前最黑的时段,才刚刚到来。

    星月隐没,振华门前血染大地。

    一败涂地的宫变。

    四万禁军死伤近一半,剩余者投降,被铁骑兵直接收押,战无极代替天战王坐镇皇宫为主,墨天、墨霖、墨赫、白秋等人为辅,一道道铁血命令,迅速传达了下去。

    国门封锁,切断四方消息传递。

    蒙田所带来的三十万天狼兵,直接把京都围成了一片铁桶,不许进也不许出。

    文武百官在铁骑兵的押送下各归各府,等待彻查,百姓们封闭房门,禁止外出。

    最高级别的戒严令,整个京都风声鹤唳。

    宫变已经结束,另一场大战却才开始。

    墨天收集已久的朝堂情报发挥了用处,每个官员或明或暗的动作都有记录在案,呈上案桌,谁也跑不了,谁也改不了。但凡与太子有牵扯的、做过亏心事的、藏污纳秽的,直接封锁府门,一个一个的查,一条一条的清算。

    没有哭喊求饶,没有大呼冤枉,战无极不吃这一套,他手下的兵也不吃这一套。

    罪证确凿的,直接撞开府门,管你是一品大臣也好,无官幕僚也罢,铁索镣铐一加身,直接被士兵押往各个牢房,等待日后审查判刑。

    一时之间,帝京各处牢房几乎爆满,连废弃已久的都被临时启用,塞满了大大小小的臣子和臣子们的附属,变革的风云笼罩帝京。

    克己职守的忠臣们在自己的府邸里拍掌大笑,期盼着变革过后更好的明天,被揪出来的罪臣们却后悔得肝肠发绿,哭天喊地悔不当初。

    不管是大笑者还是后悔者,轰轰烈烈的清扫行动,都不会为他们而遏止分毫。

    一队队士兵在帝京大大小小的街道中穿梭,忙碌而冰冷,铁血而有序,或赶往下一个地点,或押送罪臣入牢,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纹丝不乱。

    时间流逝,流水飞花。

    浸泡在血腥中的一夜,终于过去了,东方升起第一缕霞光的时候,伤痕累累的天战皇宫,金钟长鸣,连响二十七声,大丧音。

    蒋太后、蒋王后一同甍逝。

    没有举哀,没有挂孝,没有恸哭,所有人都仿佛没听见,缄默的忙碌着手头上的事,丧钟敲完,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一场彻头彻尾的清洗,持续了整整七天,战无极也七天未曾归府,一直坐镇在皇宫。

    无数府邸被抄,无数家族覆灭,无数臣民落狱,从一座座高门府院里抄出来的家财,经过清点盘算,其总数竟超出天战国库四倍之多,摆放在皇宫正门广场上,那夺目的宝光几乎照亮了半边苍穹。其中珍奇异宝、翡翠珍珠、黄金美玉、地契票据,数不胜数,有些甚至连国库中都难得一见,让负责清点的人员,心中连声感叹这辈子眼界开足了。

    金山银山,经过点算后送入国库,天战国的库房,从来没有这么充盈过。

    空气中弥漫的腥气还在飘扬,斗转星移,又是一天。

    晨钟鸣响,早朝重开,得以在这场风暴中幸存的官员,一脸肃穆的踏上微微泛红的玉石台阶,整装戴冠,整齐有序,稀稀拉拉的站在朝殿之上。

    没有人问那些空缺的位置上的人去哪了,也没有人议论刚刚过去那一场风暴,天战王未来之前,整个朝殿一片沉默的死寂。

    战无极、墨赫、墨天、墨霖、白秋等一众王府中人,首次以朝服出现在堂上,楚邦国、李煜、蒙田等人站在其后,还有武极、慕尚等等人,皆是面色严肃。

    天战国已经彻底换了天,昔日太子沦为阶下囚,蒋太后蒋王后甍逝,蒋家三族获罪,九族牵连,二十万蒋家军被重新打散,编制。

    在这个国家内,谁还能与战无极一争高下?

    唱喏长长,君王驾到。

    “陛下,战王大难归来,带兵勤王功不可没,如今罪太子与罪臣一族皆已伏诛,微臣恳请,册封战王为新太子,以定四方。”伤势未愈的楚邦国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天战王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容,缓缓凝视下方一圈,“楚爱卿的提议,诸位爱卿有何异议吗?”

    其他臣子自然摇头,没意见,当然没意见。

    谁不知道战景文一倒,太子之位铁板钉钉是战王府所有,这些日子战王已经开始行使储君权力,陛下都已经默认,此次重提,不过是正个名号罢了。

    天战王见状,脸上笑意更浓了,看一眼神情冷酷的战无极,点头道:“爱卿所言甚合寡人心意,准奏,如今朝内百废待兴,册封仪式暂时押后,另外……”

    一道道准备许久的旨意,从金銮宝殿上流传而出。

    原太子废黜为庶人,等待审查问罪,蒋王后与蒋太后已死,废黜名号贬为罪人,不许纳入皇陵,蒋家三族抄斩,九族牵连,贬出帝京,男子永不为朝堂录用,女主永不许嫁入高门,所有附庸者,一律按连罪坐惩处,视往日作为公平论罪。

    楚邦国、蒙田、武极等人勤王有功,各自封赏;白秋入内阁为相,墨赫、墨天、墨霖等人各有属位,原战王新册太子,千玥为准太子妃,册封仪式过后,即为两人举办大婚。

    同时,朝廷重开民间科举,废除官员推举制度,废除封地之权,新设朝职十数,修改律法,并在首相白秋的提议下,首创武举,为朝廷选拔民间武人,以备后需。

    随着旨意一道一道的颁布,整个天战国上上下下,都开始高速运转起来,有功论功,有罪论罪,一切正大光明的运行起来。

    随着国门的重开,天战国变天的消息,也在一夜间传遍整个中原。

    霎时间,六国目光皆汇聚于此,一路路各方探子争先恐后而来,暗地里的动作此起彼伏。

    但战无极还在,天战国力也没有在这场变革中损失多少,一发现有所异动,直接在边关屯兵警告,刀剑齐备,就是有人想浑水摸鱼,也找不到机会。

    战王府,云苑。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为什么没人进宫通知我?”战无极脸色铁青,站在云苑内千玥的床边,对一众唯唯诺诺的御医府中人怒吼道。

    朝中事情太多,他一直忙得抽不出手,直到现在才回到王府,自然第一时间去找千玥。

    谁知一进府门,所见到的全是躲躲闪闪的目光,他心知不好,冲进云苑才知道千玥已经昏迷了好几天,居然没人进宫告诉他。

    “脉象平稳,稍显虚弱,没有任何中毒或内伤发作的迹象,就是原因不明的昏迷,怎么会这样?”白秋略懂一些医术,为千玥一把脉,顿时皱紧了眉头。

    “对对对,就是白大人说的这样,王妃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也没有任何异样,上过药后便在房间里休息,可谁知一睡下去就再没醒过来,根本找不出……啊!”

    这名大夫的话还没说完,战无极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提了过去,眼底赤红,怒声道:“你说什么?你们这么多人,连个昏迷的原因都找不出来?”

    那大夫从来没见过战无极如此愤怒,吓得脸色惨白,哪还说得出话来。

    “没用。”战无极一把将他扔开,看着床榻上神情平静仿佛睡着一样的千玥,牙齿咬得嘎吱作响,突然眼神一辣,“她是上过药后才昏迷的,药呢?”

    白秋、墨天等人立刻反应过来,脸色一冷,难道有人在她的药里动了手脚?

    王府管家却摇摇头,“这一点老奴已经派人反复查过了,王妃用过的药、吃过的东西都没有问题,云苑内部也被检查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问题。”

    如果有问题,这么多大夫早就解决了,犯不着等战无极回来。

    正是因为查不出问题,千玥的身体又没有异样,呼吸、心跳、脉搏都很正常,偏偏一睡不醒,一众人才这么束手无策。

    连原因都找不到,更别提是对症下药了。

    “这……”墨天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现在可怎么办?小姐……小姐她不会一直这么睡下去吧?”绿珠眼睛都肿了,带着哭腔说道。

    “不会。”战无极断然说道,脸上的怒容已沉淀下去,化作冷冽之色,抚摸着千玥的脸颊,“我绝不会让她就这么睡下去,墨天,去通知墨云,我……”

    他的话还没说话,原本昏迷不动的千玥,突然仿佛睡着了的人被吵到般微微皱眉,双眼蓦然睁开,眼底一抹翡翠色泽隐约闪过。

    看到战无极,又看到床边一群人,千玥扬了扬眉,神情疑惑道:“你们围在我床边做什么?”

    “她、她醒了。”一个大夫活见鬼般惊呼起来。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下巴都快掉地上的表情,白秋反应最快,惊愕之余上前抓起千玥的手腕就要把脉,手指刚搭上去,又讪讪的顿住。

    她的脉象本就正常,现在当然也是正常。

    千玥见众人这样一幅表情看着她,脸上的疑惑更深,皱眉道:“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一样。”

    众大夫嘴角微抽,还没来得及说话,绿珠却是等不及扑过来,抓着千玥的手,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没事了吗?昏迷这么久,奴婢担心死了……”

    “昏迷?”千玥吃了一惊,顿时看向正定定看着她的战无极,眼神严肃下来,“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我昏迷了。”

    她只记得她回到王府,洗漱用餐之后就睡了,一醒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面。

    “你先别说话。”战无极紧握着她的手,眉宇中浓厚的担心并未因她的苏醒褪去多少,一招手,几个医术最好的大夫轮番上前诊脉,得出的结论还是一样,脉象平稳,完全是正常人。

    战无极却是听出了问题,追问:“她身上的内伤呢?”

    千玥的内伤不轻,即便服用过伤药,内伤也比外伤难治许多,短短几天,不可能痊愈。

    “内伤?王爷这话怎么说,王妃身上并没有内伤啊。”那诊脉的大夫一脸吃惊的道。

    “什么?”

    这一回,不止战无极,连白秋和墨天都吃惊了,他们可是知道千玥的伤势,怎么可能没有内伤。

    大夫不明所以,接着便道:“不止没有内伤,外伤也开始结痂,并无任何大碍,更没有能导致人昏迷的伤势。”要不然,他们至于头疼这么久吗?

    战无极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眼底不见轻松,反而冷冽更深。

    怎么回事?

    千玥身上的伤势,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一路回来,还是他帮着上药,好几道深可见骨,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内愈合结痂?

    更离谱的是,她那么严重的内伤,居然已经痊愈了?

    白秋的脑子转得极快,他已经听说战景文手中有南域的黑腐毒,还曾洒在千玥身上,心念连闪,开口道:“既然王妃没事,你们先下去吧,绿珠,你去给王妃准备点吃的。”

    把人都支走后,白秋的脸色蓦然严肃下来,沉声道:“王爷,王妃身上的异常,会不会和南域有关?一则,王妃身上本就有不明缘由的蛊术气味,使得白狮与她亲近;二则,王妃脸上的东西,也是因为南岳的黑腐毒才被溶解,那种产自南域的剧毒,居然对王妃一点作用都没有,这未免太奇怪了。”

    一般的毒素无效,还可以用体质不同来解释。

    但黑腐毒,连石头刀铁都可融化,却偏偏对千玥不起作用,这里头的意思可就深了。

    白秋记得,在南域有一种特殊的蛊虫,对伤口愈合有促进作用,虽然没千玥这么夸张,却也是神奇无比,让他的影响非常深刻,一下子就想到了。

    一语落下,屋内倏然静了静。

    南域,又是南域,这个多年不在中原出现,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的地名,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天战国内。

    这,意味着什么?

    墨天和白秋的目光不由转向千玥,她的身上,好像总有些事情与南域千丝万缕,但仔细一找,却又什么都找不到,似有若无的感觉,让人心里没底。

    他们倒不是怀疑千玥,只是觉得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太被动,不是好事。

    “等这些事情忙完,我陪你去一趟南域,把事情弄清楚。”战无极揽着千玥的腰,沉声说道。

    有秘密就去查清楚,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安心。

    千玥也明白这点,见战无极和白秋都是一脸严肃,便道:“查是肯定要查,我也想弄清楚我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但这事不用着急,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坏处。”

    战无极、白秋和墨天,哪个不是聪明人,一听就懂了。

    没有坏处,的确如此。

    无论是被掩盖的真容,还是那莫名其妙愈合的伤,对千玥而言,与其说是伤害,不如说是保护。

    只要性命无忧,其他事,好商量。

    白秋想了想道:“那就这么定了,我派人去做准备,等朝中的事情忙完,就往南域走一趟。另外,王妃的真正容貌,在这些事情查清楚之前,我认为还是继续隐藏比较好。”

    这话暗含深意。

    战无极看着千玥褪去面具后艳光四色的脸,沉声道:“这件事交给墨霖,让他重做一张面具送来。”

    千玥也没反对。

    过分夺目的外表,必须有相应的实力衬托,才能确保安全,但现在,她身上的秘密未解,容貌暴露,弊大于利,她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还有一件事,三海城那边,沿河搜寻墨玄墨尘的人有了些发现……”

    秋风送爽,瓜果飘香,这个秋天格外忙碌。

    有些事情可以暂时压下,有些事情却是迫在眉睫。

    朝堂虽然肃清,但毕竟动作太大,官员交织,扳倒一个掀翻一群,更何况还是一口气扳倒了这么多,那后续的事情就越发琐碎麻烦,光是一一审查这些罪臣,就是一场大功夫,幸而战无极筹备这么多年,对这种情况也是早有准备,事情虽多,却是忙而不乱。

    三日之后,墨霖制作的面具送了过来,千玥看了看,还算满意,戴上面具去了铁骑兵的军牢,战景文便被关押在这。

    此时的战景文,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雍容温雅的气度,油腻的头发,脏黑的脸,看不出颜色的囚衣,身上更是血肉模糊,各种刑具伤痕密布,气息奄奄。

    在他旁边,还锁着好几个被擒下,伪装成禁军的小个子军人,也是一副遍体鳞伤的凄惨样子,为了防止自尽,他们的手脚下颌都被卸掉,脑袋低垂着,一动不动。

    “怎么变成这样了?”千玥冲战景文抬抬下巴。

    负责此处军牢的士官一脸不忿的道:“回王妃,这个犯人很不老实,从被关入牢房开始,就不停的叫骂诅咒王爷,言辞恶毒无比,末将等人实在气不过,下手就狠了点,王妃若要怪罪,末将愿一人领全部责任。”

    说着,便要下跪领罪。

    千玥拦住他的动作,神色清冷,没有半分同情,“你做的很好,恶人还需恶人磨,没什么值得怪罪的,该挖出来的东西呢?”

    士官面色一喜,对千玥顿时多了三分好感,恶人还需恶人磨,这话说得真没错。

    拿出一叠招认罪状,交给千玥,“犯人交代的事情都记录在这,王妃请看。”

    千玥接过看了一遍,眉目顿时森寒无比。

    罪状上清清楚楚的记录了战景文做过的那些事,包括如何与大楚、南岳、东战取得的联系,如何达成的交易合作,计划是怎么安排的,成功之后如何分赃,都写的明明白白。

    甚至还写明,这五年来,战无极所遭遇的每一次暗杀伏击,包括千玥夜闯王府,偶然撞上的那一次,都和战景文脱不了干系。

    这个王八蛋,根本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针对战无极。

    除此之外,战景文还招供了,炸断河坝用的炸药是楚青霜提供的,但这炸药具体从何处得来,他也不知道。楚青霜炸河坝、南岳丞相派人围杀、东战轩王提供暗器,这三国人手在河坝被炸之前,就已经借助战景文的帮助,封锁了海晏河下方近千里的流域,宁肯错杀,不可放过。

    另外,战景文手中的黑腐毒,是一个不知其名的中年男人送给他的,那男人有事求他帮忙,黑腐毒只是额外赠送的小玩意。

    五指狠狠一紧,厚厚的罪状顿时皱成一团。

    楚青霜,南岳丞相,东战轩王,该死的,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联起手来对付战无极,真把他们当病猫吗?

    很好,这笔账,她一定记到骨子里!

    “给我好好招待他,行刑之前,别让人死了。”抓着手里的罪证,千玥扔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了军牢,往礼部而去。

    这个世界没有热武器,却有简易的烟花为皇族专用,遇到什么节日大事,总要放来助助兴。现代人人都知道,配置烟花的东西,就是火药的基础原料。

    楚青霜有炸弹,难道她就造不出来?

    热武器对热武器,谁怕谁。

    两天后。

    战王府,云苑。

    “王妃,听人说你把礼部营造司里,用来制作烟花的原料都给搬空了,这是怎么……”白秋还没进门,就已经嚷嚷着问了起来。

    两天前,千玥派人搬空了营造司里的烟花原料,却没给一个理由,就为这事,新任的礼部尚书那个老头子围追堵截,缠着白秋要说法,一脸的苦大仇深。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新年,皇宫里过年用的烟花也该投入制作了,千玥却把储备原料都给抢走了,那他们礼部可怎么办啊?

    战无极和墨天跟在白秋身后,也是脸色好奇,千玥没事打劫礼部的库房做什么?

    “轰!”一声巨响,直接打断了白秋没说完的话。

    地面猛地一颤,树木摇晃,飞鸟惊散,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震得身体一晃,白秋都差点没摔倒。

    偌大王府霎时间惊动,暗卫、护院、府人,齐齐往这边赶。

    “怎么回事?刚才是什么声音?”

    “从王妃院子里发出来的,快去看看……”

    “王妃你没……啊,王爷!”

    冲进苑内,却见自家王爷就站在门口,众人一愣,紧张的神情顿时放松了。

    “都散了吧,王爷在这,什么事都没有。”

    “走走走,这里没事……”

    不用人吩咐,刚刚聚集起来的人流很快散开,从哪来回哪去,有王爷在,王妃肯定没事,用不着他们操心。原本惊动的王府,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吓死我了,王妃到底在做什么,居然弄得出这么大……咦?”白秋拍着胸口压惊的小抱怨还没说完,突然惊疑了一声,鼻子一动,“这是什么味道,好熟悉。”

    战无极也闻到了,这种略显辛辣呛鼻的气味是……

    眼睛一亮,立刻朝云苑内赶去,白秋还没回过神,墨天却是醒悟了,一拍大腿:“这个味道,不就是王妃说的那什么,对了,炸药的气味,难道,难道……”

    话不说完,墨天紧跟着跑了进去。

    炸药?那不是王妃说的,把河坝炸断的东西?

    白秋猛地一个激灵,眼睛差点没绿了,立刻拔腿跟上。那东西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千玥也说过她会造,刚刚那动静,现在这气味,难不成……

    三个人一个接一个跑进了云苑,刚一跨进后院地带,一股浓浓的焦味便扑面而来。

    顾不上捂鼻子,三人左右一看,一片狼藉。

    被炸翻的焦黑土壤翻得到处都是,地面上坑坑洼洼,青烟袅袅冒出,原本栽种在后院偏角的一棵巨大松柏,从树干处被炸断,留下一截烧焦发黑的树根,整个歪倒在地上。

    硫磺与硝碳的气味愈发浓郁。

    “我的老天……”白秋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眼睛却绿得更彻底了。

    战无极和墨天,眼神也是无比明亮。

    看这后院的情况,千玥显然是制作成功了,她说她会,果然不是撒谎。

    如此威力强大的东西,楚青霜用来欺负他们,现在,他们自己也有了。

    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

    “王妃,你在哪里?”墨天按耐不住激动,高声喊道。

    “这边。”坑坑洼洼的土堆后面,传来了千玥的声音。

    战无极三人立刻走了过去,土堆后面倒是一片平地,地面上铺着很大一张油布,上面一堆一堆的摆放着金黄的粉末、黑色的颗粒、一尺长短削好的竹筒,以及火石、铁丝、小铁片等等零碎东西。

    千玥蹲在油布前,脸上面具未脱,掩盖了过分夺目的真容,一身利落短打,长发高束,正头也不抬的忙碌着,“有什么话待会问,等我做完。”

    白秋一大串的疑问被堵了回去,只好闭上嘴,看她忙碌。

    战无极和墨天也没有打扰,安静的看着,见千玥一手拿着竹筒,一手将油布上的金黄粉末、黑色粉末、黑色颗粒、小石头、铁片等等物品,依次有序的放进加入竹筒里,每一种的分量都不一样,然后用力压紧,封死。

    战无极还注意到,在竹筒的中部,早早被钻出了一个圆形小洞,里面留出一截线头般的东西,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好了,这次的威力应该更大一点。”千玥封死竹筒,站起来说道。

    白秋早就等不及了,趁机追问道:“王妃,你这是在做什么?炸药吗?”

    “不是炸药,不过也差不多,简易版的手榴弹。”千玥说道。

    “手榴弹?”这个词战无极懂,另外两人却不懂,只是看着她手里的竹筒,有些不太相信,竹子也能拿来做炸药?

    千玥哪能看不出他们的怀疑,轻哼一声,怎么不能?

    中国历史上最早的火器突火枪,宋朝时就发明出来了,号称所有现代管状喷射武器的鼻祖,最开始就是用竹管制作,她为什么不能?

    战无极伸手拿过竹筒,上下看了看,微微皱眉,“这是手榴弹?和之前那个好像不一样。”

    “这个是我用来测试威力的,不算正式,要试试威力吗?”千玥问。

    战无极眼睛微亮,刚要说话。

    头顶突然传来“咕咕”的声音,一只雪白的鸽子直接飞了过来,落在墨天的肩膀上。

    ------题外话------

    过渡章真是卡死我了,从早八点写到现在,除了吃饭都在写,删了写写了删,结果也才写出九千/(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