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边塞 第二十五章 生事

薛湘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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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惠很风光的出嫁,艳羡了多少人的眼睛。有不少小康之家的女孩子,心底多多少少有了说不出口的羡慕,一个做丫鬟的简直是比多少在家称作小姐的还要风光。而且还能让光禄寺和内务府帮着置办妆奁酒宴,谁家能够有这么大排场?

    这还是不知道内幕的小家子心思,熟知内幕的大臣,尤其是从先帝朝到如今的大臣,却对这门早已过气的外戚多了几分希翼,沈家当年虽然是荣宠一门,沈鼎玢跋扈张扬。只是为国谋事却是赤胆忠心,比起如今炙手可热的凌家来说,简直是天壤之别。凌家除了是一门富贵以外,没有任何值得人称道的地方。真是只有比较才能知道孰是孰非。

    内务府和光禄寺帮着操办沈菱凤身边小丫鬟出阁之事,是不是在告诉外人,这一门姑表兄妹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显然是皇帝忘不了外家的恩惠,也或者是皇太后要压制凌家,而皇帝至孝,不能不听从母后安排,很多一心巴结凌家的投机者,都安静下来要静观其变。

    沈鼎玢一身布衣,游走于京城各家大小茶馆,不认识他的人都只看到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头子坐在那里喝茶听曲,旁边紧跟着的少年人一脸肃穆,看起来也像是大家子里享福的老太爷,享福之余出来找乐也是人之常情。

    “坐下坐下,你这样站着,我坐着也不安稳了。”沈鼎玢再次跟身边的穆辰说道:“我一个老头子每日出来,都被你紧紧跟着,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看着,还有什么意思?”

    “属下不敢。”穆辰肃着脸,多少年都是一副冷脸,比之于最近做新郎官的同胞兄弟,他依旧是谨守着自己的本分。

    “我如今可不是什么老大人了,你要是继续这样可是留不得。”沈鼎玢因为最近这几件种种奇事。深深知道自己已经老了,老到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如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穆辰想了想,在沈鼎玢下首斜签着坐下。沈鼎玢给他斟了杯刚沏好的热茶:“跟我一样慢慢吃慢慢喝,这曲儿唱得不错。”

    “老爷。小姐预备离京。”穆辰想了想,还是把早间听来的事情告诉给了他:“已经命人在收拾东西。”

    “简直是胡闹!”沈鼎玢手里的茶盏重重落在桌上:“谁说的?她如今这样子出门都难受,还敢说离京?”

    “小姐说必然是要安排那个赵姑娘入宫后,才会离京。”穆辰问过穆云,谁都不知道沈菱凤要去哪里。好像是说她要去边塞,只是沈菱凤不说,也就不好妄自揣测。

    “好端端的,又把那个野丫头弄进宫去,她倒是要做什么?我这个做爹的,都不知道她心底怎么想。你说。凤儿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这才是沈鼎玢的心声,女儿跟他说的话越来越少,根本就不清楚女儿到底在想什么,心里又在盘算什么。

    “小姐做事从来都是心地光明的,也从不会做让人难堪的事情。这样安排必然是有她的道理。”穆辰如是道:“老爷难道还会不放心小姐?小姐若为男儿,天底下须眉必然以她为上。”

    “她就是被你们这些话给冲昏了头脑,哪个男人身边不是三妻四妾?多一个不算什么,那个野丫头留在家里就留在家里,非要把她送到皇宫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宫里头哪一个已经收不了场。再多出一个来,我看她怎么收拾。”说这种话的时候,沈鼎玢不得不压低了声音:“真不知道她成日家都在琢磨些什么。”

    “这个属下还真是不知。”有句话,穆辰没敢说,沈菱凤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宫中若是只有一个华妃,会让皇后太舒坦。太舒坦她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大人,您看那边。”茶楼外,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穆辰登时提高警惕,手下意识地摸到自己腰间的佩剑。

    “什么?”沈鼎玢凭栏往外张望,浩浩荡荡一队人马从远而近:“这外头是什么。这么大排场。”

    “老先生只怕不是京城的吧?”旁边有无数跟着看看热闹的闲人,其中一个跟沈鼎玢年纪不相上下的老者,拈着须:“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我不常在京城。”沈鼎玢点头:“这是哪一家,真是老朽孤陋寡闻了。”

    “这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哥哥,袭着一等公侯的爵位。瞧这架势,只怕是他的第七房小妾过门。”老者摇头:“从前总有人说先帝朝,皇后娘娘的哥哥沈丞相门第高华,可是跟如今这位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从前沈丞相家,那是人家辛辛苦苦读书,一步步走出来的。如今这个就凭皇后的这根裙带,真是生男勿喜女勿悲,君今看女做门楣了。”

    沈鼎玢心底动了一下,原来自己当年还有这种传闻在民间。若是今日不出来,恐怕还真是不知道有这番传闻了。

    “这样子张扬,难道就没有御史衙门的人参奏?”穆辰接口道。

    “谁敢啊!凌家如今可是炙手可热啊,一个皇后一个亲王妃,皇上兄弟两个全是娶的他们家女儿,日后还了得?”后面跟着的人,跟着起哄:“难道那些御史老爷们不担心乌纱不保,跟皇上亲王的老丈人家过不去,人家都是傻子么?”

    “第七房小妾,啧啧,这可真是了不得。皇后的哥哥今年多大年纪?”沈鼎玢想想,若是女儿当年跟宜王成婚,自家又成了外家,家中念书的幼子还在垂髫,这个传闻不会有,不过他老丈人把持朝政,就成了人尽皆知了。

    “二十来岁,简直就是京城第一纨绔。”说这话的时候,那些闲人压低了声音:“还是强抢来的,当年先帝就是看着凌家家世清白,才决定结的亲,谁知道会这样。”

    沈鼎玢默然不语,前来斟茶的店小二悄悄墙边的板子:“诸位诸位,莫谈国事。说多了被人知道,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