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扇舞下的机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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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丽卡刚想要反唇相讥,但墙上挂着的钟表让她按捺了自己的怒火。

    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最好还是不要和这两个人闹僵。虽然他们对自己没有办法,但对于三等舱的杰克来说,做些手脚还是没有问题的。

    即使是救援船到了之后,只要他们有心,杰克得到的救援可能也可以不那么尽如人意。

    艾丽卡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无意追究露丝是怎么想的,就这么把自己卖了,但既然话是她自己说的,她也没有抵赖的意思。

    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都有些失去理智,或许用智商下线来形容也同样恰当。

    但不管怎么样,她还要保持清醒,做更重要的事情。

    “听着,女士和先生,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如果你们没有更有力的指控,恐怕你们必须放过一个和你们同一阶级的人。”

    艾丽卡从两个人身边走过,她的房间里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这两个人愿意站着的话,她没有任何意见。

    与其和他们僵持,她还不如去看看卡尔的境况。

    艾丽卡在带上房门之前,又回头补充了一句:“我的房间可以借给你们随意发挥,鉴于你们可能会有这方面的需要。”

    她关上门,无视了背后房间里愤怒和惊叫。

    这话可真不像是原来的艾丽卡会说的!

    但又有谁会在意呢?

    如果生活只是要艾丽卡这个姑娘继续扮演着她一成不变的淑女角色,那要她这个来自未来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改变是必须的!

    她披着着帅气的黑色小外套,往三等舱走,虽然不确定在哪里可以找到杰克,但最容易找到杰克的地方是——他的住处。

    希望他们没有吧杰克关起来什么的。

    毕竟沉船在即,如果他们禁止了杰克的行动,等沉船的消息传开,可没有人想的起来要把杰克救出去。

    艾丽卡加快了脚步。

    通往三等舱大门的保安还记得艾丽卡。当然了,三等舱不是每天都会有一等舱的访客。

    艾丽卡对那位保安笑一笑,两个舱门之间的铁门被打开,这位热心的保安还吼了句:“小姐,请快点,不然对名誉不好。”

    艾丽卡第二次到三等舱,那些地形,人们隐晦的打量,都不是最主要的事情了。她很快找到了杰克的住处——之前的宴会上,杰克提到过自己住的门牌号。

    “笃笃笃。”艾丽卡敲门,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但没有人应答。

    “杰克?是在吗?”她不能提自己的名字,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离杰克房间最近的几间房门都是虚掩着的,艾丽卡的余光还看到有人探头探脑的张望。

    此时,如果杰克在的话,他一定会打开门的。艾丽卡确信,杰克的责任感还是比较强的,他做不到让一个姑娘在他的门口受人打量。

    她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但还是没有人开门。

    杰克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么下一个地方是哪里呢

    如果卡尔和布克特夫人仔细的处理了杰克和露丝,他们也就不至于冲到她那里去了,至少他们会更冷静一些。

    所以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艾丽卡想了想,杰克还能去什么地方呢?

    甲板是艾丽卡的第二站。对于三等舱的客人来说,泰坦尼克号上的很多地方都是不开放的。

    所以,艾丽卡要找人,还是首选一些公共场合。

    ——三等舱有通往甲板的捷径。艾丽卡上次来的时候就摸清了地形,所以她幸运的不必穿过大半艘轮船,被人围观。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七点了。

    夕阳西下,一片残阳如血,倒是有几分应景。

    艾丽卡简单的打量了一下甲板上上的海景——不是适合谈心,晚霞照的天边一片通红,海面也不是一味的纯蓝,有的地方甚至呈现出了迷人的深紫色,就像是一场最后的告别。

    这样的景色在海上,几乎每天都会出现一次。

    艾丽卡在现代出海的时候,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象,海鸥归去,夕阳西下。

    但今天是不一样的。

    “杰克!”艾丽卡远远的叫住了那个看着大海的男人。

    “艾丽卡,如果你是来安慰我的,那大可不必了。我现在正充满了斗志,要营救出我的公主呢!”杰克看起来有些失落,但绝对不没有灰心丧气,他挥舞这拳头,又变的决心满满。

    “我并不是来安慰你的。如果你需要我安慰的话,那么杰克,我想我会非常失望的。”艾丽卡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确认好了杰克的状态。

    “我只是要确保你的安全。追求或者营救露丝,是你作为男人的事情,我可不想从中叉手。”她只要看着就好了。

    现在的杰克让她看到了一种希望,一种叫爱情的东西。

    这东西在她的身上死了,但在别人的身上还或者,这就足够让人欣慰了。

    “我认为,你现在需要适度的休息。如果我是你的话,在知道自己要面对未来的挑战,我一定会把自己的家当都带好,以免出现衣襟见肘的情况。”艾丽卡半真半假的提示了杰克一下。

    作为一个朋友,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没有理会身后的杰克,今天的海风真冷,也不知道明天的黎明会是什么样的?那一定是她不最愿意错过的一个黎明。

    艾丽卡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面有她走向未来的所有物资,她回到了温暖的室内。

    所有的事都做完了。

    她坐在自己房间的床边。之前‘拜访’她的两个人呢,大概是没有了对象,所以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凯迪送上了晚餐,此时她一边吃着最后的晚餐,一边翻阅这中午的那本拉丁文入门。

    与其没有目的的等待,不如抓紧时间学习。毕竟自己可是个心比天高,却没有本事的女人,毕竟自己只是个目光短浅,只知道携恩求报的女人!

    对于这一切,艾丽卡还是有怨怼的。但这也会是她前行的动力,人总不可能一辈子那么无知,不是吗?

    读书之余,她抽出一张羊皮纸,给格林写了一封简短的便签。

    格林当初给她写过一份便签,她出于礼貌也应该回复一二。

    她只写了一句话:按时吃药!

    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她把字条交给凯迪,吩咐她在第二天一早交给格林。

    凯迪是个不错的小姑娘,虽然两个人的身份地位不同,但生命本身是平等的。

    如果可以,艾丽卡希望可以给自己认识的人,一些必要的帮助。适当的让人联想起凯迪和自己的关系,或许无关紧要,但如果凯迪能和格林搭上点关系,那就对她的生存有些作用了。

    写个格林便签,主要还是希望他能给凯迪带去一些照应,哪怕只是一个面包的跑腿答谢,也算不错了。

    “我今晚要看书。凯迪,你享受一个自己的夜晚吧!”她支走了凯迪,留了一盏灯,一个人默默的记忆拉丁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晚上十一点多,船体猛然的震颤,万物颠倒,艾丽卡急忙熄灭了手中的灯火,一片黑暗中,梳妆台的镜子破碎,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

    她安静的合上手中的书,披上斗篷,站在离门最近的黑暗中,默默无言。

    她不能直接到甲板上去求生。

    因为,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人会意识到这艘船会沉。

    泰坦尼号是永不沉没的。

    如果有人不这么认为,她一定是疯了!

    艾丽卡不希望自己是疯了的那个,所以她选择等待。

    这很危险。

    ——等的时间短了,她会惹人怀疑。等的时间长了,她就会失去选择救生船的最佳机会。

    等待的半个小时过的非常缓慢。这种纯粹的空白和她之前设想过的紧急焦虑完全不同。艾丽卡甚至有功夫去想想,自己刚刚看过的拉丁文,吃饭是怎么说的,睡觉是怎么说的,水火又是什么读法。

    十分钟。

    希望杰克和露丝已经会师了。希望她们也一路顺风。

    二十分钟。

    这个时候,应该有人去质问船长问题了,水已经流进了锅炉室,不知道救援船到了没。

    三十分钟。

    艾丽卡听到外面慌乱的惊叫,绝望的怒骂。有人大叫,“船沉了!”也有人指挥女仆去拿珠宝。

    在生死的面前,这些一等舱的人也不是那么的处变不惊,绅士淑女。

    黑暗遮蔽了所有繁华的装饰,也让艾丽卡的听觉变得敏锐。但即使是这样,她最想要听到的救生船鸣笛声还是没有响起。

    是没有接到电报吗?还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艾丽卡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比泰坦尼克的下沉速度还要快。

    在她即将绝望之时,有笛声鸣响,如同黑暗中最亮的光彩,照亮这绝望中的人们,也照亮了她。

    ——来了!

    艾丽卡大力拉开了房门。

    此时,又有两艘船鸣笛的声音,一时间,船上的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几乎是下一刻,人们就发出了庆幸的欢庆。

    有救了!

    上帝保佑!

    真主安拉!

    但这还不够,不是亲脚踩上救援船的甲板,艾丽卡都无法让自己安心。

    她趁着人群短暂的停滞,快速的向甲板的方向跑去。

    她之前的努力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虽然,走廊的一部分照明被毁了,但她凭借自己对这段路的熟悉,走的很快,也很稳。

    她和很多人擦肩而过,这让她的衣服变得凌乱,也更符合逃亡中匆忙的形象了,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顺便弄花一点妆容,伪装的过程几乎在行走间就顺利的完成了。

    等她站在甲板上的时候,虽然周围的人都穿着睡衣,但她因为衣着凌乱,也不怎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