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ACT·710

紫色泡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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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四只夜行兽挡在通往西边墙角的花圃小径上,以石头灯柱为中心,以海姆达尔的意志为转移,吓走了企图窜向西边的地精。从东边往里钻的地精大部队离西墙角还有段距离,院中的花架和家庭菜园或多或少遮挡了视野和路线,它们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仍在东边翻掘肆虐。

    院子东边的植物遭到比较严重的破坏,几株向日葵像被狂风吹断似的倾倒在地,硕大的花盘被砸得七零八落,杆子压在了威克多悉心照顾的兰花上……

    威克多没顾得上计较,斯图鲁松室长不淡定了。

    那花!那花很贵的!!!

    室长斯巴达了。

    “你要干什么?”注意到他表情不对的老爷赶忙抱住他。

    “我要让它们知道我的厉害,让它们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别拦着我——”海姆达尔出离的愤怒。

    “已经不需要了。”威克多好笑的把他往后扳,然后吻上他的嘴唇,等到室长平静下来,才松开他。“你看,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了。”

    确实如老爷说的那样,情势往他们有利的这面好转。总的来说,地精并不是通常意义中具有攻击性的神奇动物。它们牙尖嘴利,但不适合搏斗,一般遇上敌人多数选择躲到地穴里,并不主动应战。它们是食草动物。

    也许这些地精的本意是在他们家的院子里做窝——至于为何这么迫不及待尚不可知,由于数量太多,院子的俩主人又阴差阳错地目睹到了规模超出预计的地精部队迁徙,以为自己遭到了攻击。实际上地精委屈着呢,它们只是想换个地方打洞。

    但是巫师并不欢迎地精的到来,它们会泄露巫师的行踪,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对斯图鲁松室长来说,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

    “我的花……啊,德拉科送的虎斑吊篮……我的石南……”室长颤抖着双手捧起东倒西歪的吊篮,血掌石南死气沉沉地耷拉在一片狼藉的地上。

    威克多勾住他的肩膀拥了拥,蹲身查看植物。

    “没事,还能活,根系没有被啃咬。”

    这时候的地精们在干什么呢?就跟来时的措手不及一样,走的时候更加匆匆。它们啃烂了院子内的大半植物,只有西边那片幸免于难。飞舞在空中的夜行兽对地精威胁巨大,再加上石头小巨怪以及小精灵的勇猛,奶糖和小面包的血盆大口,数只地精已经在地上躺平了。地精们终于意识到敌人太强大,得不偿失,决定暂时撤退。

    没错,暂时。地精或许不聪明,但它们找巫师的家一找一个准,念旧得令人发指,一旦被它们惦记上,除非搬离,不然这辈子都要和它们打交道了。

    一只地精从海姆达尔脚边跑过,从墙洞上钻出去的时候不忘抓了把在战斗过程中不幸被连根拔起的玫瑰花,满足地搁进嘴里咀嚼,兴奋地叫着往外挤。

    斯图鲁松室长的眼睛冒绿光了。

    那只地精离地被悬在半空中时还在做奔跑的姿势,嘴里还嚼着植物根系,一点没察觉堪忧的现状。

    海姆达尔眼中绿光更盛,猛地一挥魔杖,地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伴随后知后觉的尖叫没入远处的黑暗之中。地上你推我搡的地精们纷纷呆愣愣地东张西望,神马都没发现后继续挤来挤去地向外扩散。

    海姆达尔无比泄气,跟这些小东西较真找不到丝毫满足感,只有深深的无力。

    室长沮丧地狠踹晒台,被柔软的室内鞋包裹的脚趾撞在了坚硬的锐角上,室长嗷的一声惨叫。地精们回过头来见他那副五官扭曲的衰样,一个个龇牙叫嚷起来,尖细嘈杂的吱吱嘎嘎就像猫爪子挠玻璃。斯图鲁松室长捂着脚内牛满面,他或许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被公认笨到家的地精嘲笑的巫师。

    威克多竭力忍住不笑出声,安抚几乎快暴走的海姆达尔。

    豆荚拱起背,发出凄厉的尖啸。

    海姆达尔咬牙切齿地说:“你也踢到脚了?”

    [有耗子!耗子!]豆荚惊慌失措地跳到他身上。

    “有老鼠很正常,你别随便剥夺人家的生存权!”海姆达尔有些迁怒。

    豆荚使劲挠着海姆达尔的肩膀,根本听不进他的吐槽。

    [快把它们赶走!]

    威克多默不作声地四处打量。

    “哪儿有老鼠?我没看见……”话音未落,几只灰扑扑形似家鼠的动物从眼前跑过,它们的目标也是院中的植物。

    借着院中的灯火,他们终于看清老鼠的外形,是背上长着海葵状肉瘤的莫特拉鼠。

    这不科学!

    随着莫特拉鼠的激增,海姆达尔瞠目结舌。这种神奇动物属于不列颠沿海生物,欧洲大陆也有,但数量少,不像英国那样成群结队地形成规模。中欧这片地域几乎看不着莫特拉鼠,因为这里的环境不是它们理想的栖息地。

    可眼前的这一切彻底颠覆了教科书上不容置疑的知识,海姆达尔恍惚了。

    [啊啊啊,过来了!过来了!快打死它们!]豆荚抓狂。

    “你还是不是猫啊,这才是你的本职工作,快上!”海姆达尔被它叫得头疼不已,几次试图把它从背上抓下来,都没有成功。

    豆荚依旧我行我素。

    莫特拉鼠跳进了水池中,欢快地扑腾,说到底它们还是喜欢水。海姆达尔一阵头皮发麻,那可是他们洗澡玩耍的地方,紧接着一股火焰从海姆达尔魔杖喷出,在水面上穿梭,水中的莫特拉鼠顿时乱作一团。

    威克多借机飞快地清理水中的耗子,它们被迅速冰冻,而后被丢出院外。

    要不是顾虑到房子以及房里的娃,俩爸爸肯定会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

    莫特拉鼠没有以吞食植物为生的地精破坏力大,但也非常可观,它们一改只吃甲壳纲动物的习性,逮着东西就咬,只要能咬得动,即便咽不下去也要搞破坏,可以说非常恶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海姆达尔困惑的说。

    家中的院子到底有什么吸引了这些不速之客?

    俩爸爸忽然想到那只护树罗锅,难道这些东西都是被它吸引来的?

    “地精和莫特拉鼠吃护树罗锅?”海姆达尔对它们的破坏基本麻木了,反正都是残骸了,无非就是更加残骸。

    威克多摇头,把原本坚定的否定吞了回去,眼前发生的一切使那些至理名言不再那么理直气壮了。

    海姆达尔见这群莫特拉鼠开始往水池边聚集,它们的本能还是更喜欢亲水,院中的植物暂时没有危险。海姆达尔对威克多使了个眼色,让他放弃清理水中耗子的举动,干脆放任水池做诱饵。

    奶糖和小面包对莫特拉鼠好感更大,在兵荒马乱的耗子堆里大开杀戒,它们的肉比地精美味。豆荚终于舍得离开海姆达尔了,选择貌似让它更有安全感的奶糖,趴在人家背上狐假虎威。一扫神经质的疯魔样,俨然忘了刚才是谁叫得跟杀猪似的。

    俩爸爸让夜行兽看住那群耗子——不让它们接近西边的角落,他们来到蔷薇花藤旁。

    蔷薇花藤内隐隐发出光亮,若隐若现,不似刚才的悄无声息。威克多与海姆达尔对视一眼,那只护树罗锅还在里面?没有趁机跑路?他们小心翼翼地利用魔法挪开了遮蔽视线的蔷薇。蔷薇后方的景象让二人大吃一惊。

    护树罗锅已经附着在了一株植物上,那株植物应该破土不久,通体稚嫩,枝干柔软纤细,摇摇欲坠,鼓出的嫩叶好似一触即碎。整株树苗不过十几公分高,护树罗锅比植物本身还大些。不知是护树罗锅的光芒影响了树苗,还是树苗自己就会发光,眼前的这株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覆盖,晶莹剔透,银光烁烁,相信假以时日必定大放异彩。

    海姆达尔闭上大张的嘴,“……银花火树?”

    威克多点点头,表情复杂的说:“真没想到我们院子里有它。”更不可思议的是它居然发芽了,对于这种植物来说,破土基本代表成活率的增大。

    海姆达尔当初从禁林马人那里得到一包种子——这是马人愿与你结交的象征,他们落户骑士楼后就把那些种子播撒在了院中。实际上马人送的种子并不都是珍稀品种——对这些把植物视若生命的高智商生物来说,植物没有贵贱之分——那些貌似珍稀的品种生长极其缓慢,发芽的几率寥寥无几。

    眼下来看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银花火树是马人栽培的稀有植物,可它并非精贵到有价无市,而是因为巫师们鲜少能种活。原因众说纷纭,巫师们普遍认为马人拥有栽培此类植物的不外传手法。从今晚莫名其妙的动物搬家事件来看,巫师之所以种不活八成与天时地利有关。

    首先,银花火树似乎需要跟它一样独特的护树罗锅看护;

    其次,巫师们居住的地方难以避免地精如附骨之疽;

    再次,即使没有地精,其他动物似乎对它或者它的护卫也很感兴趣……

    由此可见,莫特拉鼠实际是杂食性动物。

    想到这里,二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确定了下一步方针——确保这株来之不易的植物远离危险。

    二、

    送完信返程的奥拉尔悠闲地扇着翅膀,向家一路飞去。

    等它快到地方时惊讶的发现院子里灯火通明,并不时传来古怪的骚动。奥拉尔加快了飞行速度。

    它飞过莫特拉鼠的上空,使劲钻挤的莫特拉鼠突然骚动得更加厉害。看上去犹如一层浅浅翻滚的灰褐色波浪,争先恐后地相互踩踏。

    驱赶耗子的俩爸爸和动物朋友们被它们的自乱阵脚弄得一愣。

    奥拉尔落在了院墙顶端,在墙壁和墙洞上乱窜的耗子吱吱叫着往下跳,似乎在尽可能的拉开与奥拉尔的距离。温顺的女王鹘没有察觉出丝毫异样,当它尝试拍动翅膀扫向在墙上乱窜的莫特拉鼠时,耗子们惊骇万分,有几只僵硬地翻落下地——装死。

    海姆达尔灵机一动。

    “奥拉尔,对,就是这样,拍打翅膀,不不不,别靠近它们,离它们远些,拍翅膀就行……”海姆达尔手舞足蹈地指挥,害怕不具备攻击性的奥拉尔受到伤害,决定借它狐假虎威。

    蜘蛛惧怕女王鹘,这在禁林已经得到证实——小八的亲朋好友们差点被吓出翔来。

    “莫特拉鼠也怕女王鹘?”海姆达尔欣喜地喃喃。

    “据说很久以前,女王鹘还生活在野外,还不是家养的那个时候,它们除了捕食蜘蛛,偶尔还会抓捕小型神奇动物改善伙食。”克鲁姆教授很有权威的说。

    海姆达尔看看任劳任怨的奥拉尔,无法想象它吞耗子的景象。

    威克多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又道,“野生女王鹘的个头比奥拉尔庞大,按照那个时候的体长标准,奥拉尔属于发育不良的。”

    海姆达尔愧疚的内牛,因为无知,曾经在伙食上对不起奥拉尔。

    配合着奥拉尔的“攻击”,海姆达尔开始在莫特拉鼠附近的物体上施加基础运动咒,铲子、手套、水壶等物到处乱飞乱打,交织成网形成不小的杀伤力,在耗子中引发混乱。老爷又拣出数支粗枝条,并点燃它们,火把瞬间在耗子群中铺散开,莫特拉鼠六神无主地往外撤退,尖叫着四散进黑暗中。

    海姆达尔见势头烘托得差不多了,尝试在地上施放速速塌陷。这个魔法在建筑物的效果上立竿见影,如果对着地面……

    不会真的塌陷,但是地面会微微鼓.胀并摇晃,出现类似地震的效果,且时间不长。可莫特拉鼠并不知道这点,它们的恐惧一发不可收拾,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院墙的一小段出现裂缝并坍塌,海姆达尔小脸儿一白,连忙罢手。

    俺滴墙————

    莫特拉鼠趁机从开裂的墙中间一涌而出,逃亡的速度更有效率了。

    俩爸爸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望着撤退的鼠群松了口气,同时想到,后面会不会还有?!于是如临大敌地瞪着墙中间的那条裂缝往外黑洞洞的远方张望。

    密林深处,一直窥伺着这边动静的地精们笨拙地埋伏在开花灌木里,通过枝桠间隙见莫特拉鼠仓皇出逃,不甘心地打消了钻空子的想法,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林中更深处。

    老爷一看怀表,嗬,都三点多了。

    他们又等了会儿,貌似一切如常,渐渐松懈下来。

    奥拉尔从墙头飞到晒台上,海姆达尔轻柔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奥拉尔磨蹭着他的手撒娇。

    “回去休息吧,辛苦了。”海姆达尔叫出了希娜,给奥拉尔打开了窗户。

    望着满院子的动物植物残骸,海姆达尔叹了口气,这场无妄之灾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威克多见他一脸恹恹的,于是说:“快去睡吧,这里有我和希娜就行了。”

    “你明天就不上班了?”海姆达尔摇头,和威克多商量怎么处理那株珍稀植物。

    “就这么挡着吧,地精和莫特拉鼠没有立刻发现它,这些藤蔓功不可没。”威克多把蔷薇藤移回原位,遮住树苗。这么一来就照不到太阳光了,但护树罗锅显得很温顺,没有反对。

    “可以让希娜随时注意此处的变化。”威克多提议。

    海姆达尔点头,然后对嚼着莫特拉鼠的奶糖和小面包说:“你们平时也照看着点,如果能想起来。”

    俩客迈拉兽答应了。

    交代完了这边,室长转过身来。

    “我的墙……我的古代浮雕……我的花……”一脸柔弱地在老爷胸前使劲揉了下脸,而后很汉纸地咆哮着冲了过去。

    老爷啼笑皆非。

    室长经过裂缝时发现有个模糊的轮廓沿着墙根拱来拱去,猛地靠近一瞧,怒了。

    竟然是那只恬不知耻的四不像,貌似趁乱来捡漏,靠着墙使劲咀嚼那些被地精和莫特拉鼠摧残到外面去的植物。看着余下最后一截原本在地表之上生长的石南在对方的嘴里忽左忽右的摇晃……

    室长又斯巴达了。

    三、

    这天上午,斯图鲁松审判员一脸萎靡地进了办公室。助手克里蒙梭很是无语,自说自话的给自己放假,居然还顶着这么张貌似纵.欲.过度的脸来上班,实在令人发指。让他这个已经三星期没休过一天的助手情何以堪。

    克里蒙梭只敢脑补,不敢宣之于口。

    老板霍林沃斯自然毫无顾虑,冷冷一笑。海姆达尔后背冒凉气,他咽了咽嗓子,干笑两声。

    “您早。”

    “看上去气色不错啊,斯图鲁松审判员。”

    “还行吧。”海姆达尔点头哈腰。

    总不好说昨天晚上几乎一宿没睡,防地精,防耗子,防……四不像?!

    说了也没人信。

    “布置下来的新工作怎么样了?”霍林沃斯不紧不慢的问。

    “已经交给克里蒙梭了。”

    “你改名叫克里蒙梭了?”

    海姆达尔心里咯噔一下,“我马上就去。”

    霍林沃斯“嗯”了一声。

    没叫他离开,海姆达尔不敢自作主张——虽然这几天他一直在这么干。

    就在这罚站的几分钟里,海姆达尔开始正视之前的“目中无人”事件。他一直担心史米格里.利兹给自己使绊子,但今天看来貌似风平浪静,至少立案办公室照旧。

    “您没听到什么风声吗?”海姆达尔小心翼翼的开口。

    霍林沃斯抬眼瞅了下,“什么风声?”

    海姆达尔急忙说:“没有就好。”

    霍林沃斯眉头一皱,“有这些闲工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如把精力放在本职工作上!出去干活,IW付给你工资不是让你吃白饭的!”

    海姆达尔抱头逃离。

    克里蒙梭急忙走上前来,“霍林沃斯法官有什么交待?”

    海姆达尔沉默地看着他,克里蒙梭忐忑地说:“怎、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老板面前说了什么?”

    “肯定没有!”克里蒙梭反应很大。

    “是吗?”海姆达尔的目光越发咄咄逼人。

    “……嗯,有。”克里蒙梭肩膀一垮。

    “说了什么?”

    “就是抱怨您有周末,我没有。”

    “我还是见习审判员的时候也是连轴转。”

    他知道。克里蒙梭摸摸头,沮丧地道歉,“对不起。”

    海姆达尔宽宏大量地拍拍他的肩,“在这里没有谁过的比谁舒服,就是最高*官也有加班。既然入了这行,就得有这个觉悟。惩恶扬善没有节假日。”

    克里蒙梭点点头。

    二人经过档案室的途中路过写有“每日工作安排”的黑板,海姆达尔在上面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吃了一惊。上面写着今天下午他要出庭。

    “这个写着巴希特的是什么样的案件?”

    “……我不记得了。”克里蒙梭大惊失色,连忙翻阅小本,可怎么都找不到,急得汗都出来了。

    “别着急,我也没印象。”海姆达尔说。

    克里蒙梭松了口气,海姆达尔记忆力超群,假如他都没印象,说明不是自个儿的问题。

    海姆达尔说:“上面写着下午三点开庭,还早呢,我们先去档案室问问。”

    克里蒙梭急忙跟上。

    档案室却告之所有的资料都被调离了,没有正式手续不可调阅底档,二人空手而归。

    “我们去问问霍林沃斯法官吧。”克里蒙梭建议。

    “别紧张,这案子我不是主审,即便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出席就问题不大。”刚才若没有注意到黑板,导致下午开庭缺席,他就会被扣分,要是再来上几次扣分就会叠加,长此以往轻则降职,重则开出IW。

    克里蒙梭迟疑道,“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接到您的开庭通知单。”

    IW内的法官和审判员在开庭前两天会收到通知出庭的书面告知,上面会写清楚是什么案子,开庭的时间地点等等。海姆达尔给自个儿放了假,即便如此,通知单不会因为你放假也跟着放假。那就是执行监督部门的问题了。

    他们在往回走的途中与审判研究办公室的莫萨法官擦肩而过。

    几分钟后,海姆达尔以去洗手间为由,在休息区外与莫萨“不期而遇”。

    莫萨法官就是那位着急给女儿做遗传病排查的父亲。

    莫萨递来一份羊皮纸,海姆达尔也不废话,看了眼第一页的标题,就是下午要开庭的那个案子。

    “谢谢。”海姆达尔小声说。

    莫萨的嘴角弯了弯,“最近IW人心浮动,有些家伙脑子转的太快,似乎过于聪明了。”

    海姆达尔想了想,“是因为利兹法官吗?”

    莫萨说:“据我所知,利兹法官不是个冒进的人,如果真像传言的那样,他何必搞这些小动作。”

    “所以不排除一些人自作聪明,上赶着替他涤清道路。”海姆达尔短促一笑。

    “你明白就好。”

    “还有件事,”莫萨离开前关照海姆达尔。“这个案子由伍德法官主审,他已经有定论了。他喜欢在开庭前把什么都设想好,包括念判决书时的语言和语气,如果有旁听者,还会设想旁听者们的表情,嫌疑人在听判决时的神态等等,所以开庭以后你就照着他的路子走,甚至于他若不主动开口你装聋作哑也没关系,在庭上尤其不要跟他对着干,给他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利,他……”莫萨顿了下,含糊的说:“不是个性格开朗的人。”

    换言之他不是个胸襟宽大的人。

    “谢谢,我知道了。”海姆达尔并没有直面答应他。

    莫萨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嘀咕了句后生可畏一类的话,离开了休息区。

    海姆达尔看看手里的资料,顺手往兜里一塞,转身去了国际巫师警察总队。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朋友们的安慰,幸好有你们。

    事情都这样了,咱也不纠结了。如今重新出发,希望有个理想的结果。

    我准备直接找印刷厂,工作室代理也是转包给印刷厂的,而且问了几家工作室(包括留言中某位朋友介绍的那一家),他们的业务恰好都是转包给那位拖姑娘。如果是这样,咱还换神马。

    我想天朝不至于只有这一家印刷厂吧。

    所以,在这里呼唤会做封面的能工巧匠,最好有时间能跟我侃,如果比较繁忙就不勉强了,本职工作要紧。既然是新的出发点,我想舍弃原先那套,重新出发。不追求天花乱坠,也不奢望什么成为经典,就是想弄点有些新意,然后靠谱的。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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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桐在这里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