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探望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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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包子铺的老板说他开这家店只是为了等他大哥出狱那一天,能够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包子时,胡小乐的眼角是湿润的,现在的人贪得无厌,自私自利,真正能够做到重情重义,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又有几个?

    所以胡小乐打心眼里佩服这家包子铺的老板。

    尽管肚子有些饱了,胡小乐为了照顾包子铺老板的生意,又多要了一笼包子。

    “大叔,您的这个包子铺,应该开了很多年了吧?”胡小乐环顾房间陈设,虽然有些破旧,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嗯,差不多有十三年了。”包子铺老板的脸色依然冰冷,可说话的口气却变得温和了许多。

    “你应该给那些狱警些好处,委托他们把包子给你大哥送进去啊,这样一来,你大哥不就能吃到热气腾腾的包子了?又何必在这里苦苦等待呢。”胡小乐没心没肺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包子铺老板表情的变化。

    “我又何尝不想呢?可我大哥是个古怪的人,他不希望我们兄弟们去探望他,见到他经受磨难的样子,所以我们每次去探监都被他给拒绝了……”包子铺的老板缓缓回过头来,多看了胡小乐一眼,每天起早贪黑的经营着这家包子铺,他已经很久没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能为下你们这样的兄弟,想必你大哥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胡小乐喝光碗里的小米稀饭,很满意的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

    “没错,我大哥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么多年来,我通过一名狱警,一直在了解着他的情况,可就在上个星期,那个狱警突然跑来找我说……”包子铺老板说到关键处突然停了下来,“嗨,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赶快吃你的包子吧,吃饱了抓紧滚蛋!”

    “大叔,说来听听啊,或许我能帮你上什么忙呢。”尽管包子铺老板的态度不怎么好,可胡小乐十分渴望知道那个狱警到底说了些什么。

    “还是算了吧,你一个小屁孩子能帮上我什么忙啊!”包子铺老板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古城监狱那扇锈迹斑驳的大铁门上,不再说话,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哼,不说拉倒,一共多少钱?”胡小乐拍拍屁.股,准备起身结账走人,可是一摸口袋,暗道坏了,兜里只有皱皱巴巴的两张零钱。

    包子铺老板指了指一旁的价目表:“包子五元一笼,茶叶蛋一元一个,稀饭咸菜免费。一共十一块。”

    “大叔,真不好意思,我身上只有五块五了,欠下的回头我给你送过来怎么样?”胡小乐感觉有些尴尬,用试探的口气问道。

    包子铺老板啥也没说,只是朝胡小乐摆了摆手,示意他赶快滚蛋。

    “大叔,您别误会哈,我真不是蹭吃蹭喝,回头保证给您送来!”胡小乐跟包子铺的老板打了声招呼后,跑到公路上拦了辆顺风车,回头不忘多看了眼,那个并不起眼的包子铺以及坐在包子铺门口那个骨瘦如柴的身影。

    回到城区后,胡小乐先跑回宿舍从黎光那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却听黎光告诉自己,狗熊运动会结束后就不见了踪影,到处都找不到他。

    “对了,昨天晚上有个女的给你打了个电话,听声音挺像你们澡堂之前的那个收银员,可我问她是谁后,她就匆匆挂了电话。”黎光说着帮胡小乐翻找出那条通话记录,只有短短的十三秒,电话号码是N市的座机。

    “余小美?”胡小乐心中泛起一阵惊喜,总算盼来余小美的电话了,连忙拨打了那个座机号码,可是“嘟嘟”几声电话被接通之后,告知胡小乐这是一间超市的公用电话,昨天晚上的确有一个短发的女生来打过电话,可是她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小乐,你刚做完手术,不用回医院继续修养一段时间吗?还有医院那边的手术费,班长已经给你垫上了。”黎光整理了一下衣领,已经准备好了出门,今天是周末,他一大早就被女友的电话给吵醒了,非要他陪着去附近的商场逛街。

    “一点小伤而已,消息就不用了,对了黎光,最近手头宽裕吗?借我几百块钱,回头找到工作就还你。”虽然借钱这种事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胡小乐还是笑着问道。

    黎光想了想,还是从口袋掏出二百块钱塞到胡小乐手里:“我这个月也只有这么多了。”

    胡小乐拍了拍黎光的肩膀:“放心吧,月底之前一定还你。”

    从学校出来,胡小乐去水果市场挑选了几样母亲最爱吃的水果,然后用剩下的钱买了条烟,转乘两辆公交车来到了母亲治病的地方。

    “胡小乐,你总算来了,给你打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啊?知道这个月你母亲惹了多少货吗?光她们宿舍的窗户就被他砸了三次,非说她儿子有生命危险,她得出去救人。”胡小乐每次来到医院,都会收到一箩筐的埋怨,于是每次离开医院后,胡小乐总会换一个新的电话号码,让医院找不到自己。

    “不好意思啊,张医生,我前段时间手机丢了,我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胡小乐把烟偷偷塞进母亲主治医生的怀里,一脸恭敬地问道。

    “还是老样子呗,整天带头惹事,从这个月起,她镇定剂的注射量又增加了百分之二十,我们正商量着如果你再不露面,我们只好把她请出医院了。”张医生收了烟,态度明显的缓和了不少。

    “别呀张医生,您多帮说说好话,我只要有时间一定会经常过来的。”胡小乐脸上挂着微笑。

    “去吧,先去把你母亲这两个月欠下的医药费付了,其他的事回头再说。”张医生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我一会还有个会,就不跟你多聊了。”

    “哎,张医生,我不是刚刚预交了两万块钱吗?这么快就花光了?”胡小乐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黑店,不过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见张医生不再理睬自己,他填写了探望表,进入了病房。

    神经康复医院里的病人行为举止都很异常。

    胡小乐刚一进门,就听着两个病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老兄,今晚走吗?”

    “走啊,不过医生说要给他五万块钱的好处费,才肯放我走。”

    “呸,这群黑心鬼,非说咱们神经不正常,我看是他们脑子有病才对,那你有钱吗?”

    “有啊,我书柜里有个存钱罐,里面不少钢镚呢。”

    胡小乐绕过几个虎视眈眈望着自己方便袋里水果的病人,隔壁病房的门看到了坐在病床旁抱着枕头望着窗外的母亲,她微微晃动着手臂,嘴里轻哼着红歌,像是在哄婴儿入睡。

    这一瞬,胡小乐泪眼模糊,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酝酿了半天才叫道:“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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