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许都曹孟德

佚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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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进入了尾声,四月也缓慢的走来,领地内的春耕早已进行了七七八八,对于这些政策上的安排,曹操非常信任自己手下的那些谋士政客,所以即便此刻站在许都的皇宫大殿之内,曹操也好像可以看见农夫在认真的清理着田地间的杂草,努力的翻土播种,这些事情不需要他太过担心。

    转过身来,正面便是这座许都皇宫的议事大殿,靠内正中有一个约两米高的黑底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面红底金纹的画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直入殿顶。宽大的殿内地板都由上好的木料铺设,然后刷了一层厚厚的底漆,干净明亮,花费如此巨资铸造的这些室内装潢,即便是周围没有人,也依然显得庄严肃穆,傲视天下。

    “董贵人,你穿着这样的轻衫,不是勾引朕又是什么?来来来,先罚酒三杯,朕在带着你去御花园作乐。”

    大殿后方传来的调笑声,顿时打乱了曹操的遐想,这个说话之人就是当今的天子,刘协。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废人,穷奢极侈,贪杯好淫,打从把他接来许都,这个天子似乎每天都在饮酒作乐,与后宫中的女人厮混。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这人不来打搅自己为天下人谋安定,那么曹操就觉得养着这么一个废物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他是汉室的血脉,正统的天子继承人,这些供奉是必不可少的。

    突然,一个穿着轻衫的女子从帷幕后冲了出来,身上只罩着一件的薄纱,内里的胸围子清晰可见,婀娜的身材暴露无遗,她脸上的魅惑笑意还未消退,便见到面前正矗立着一位威严的中年人,此人中等身材,四十多岁上下,皮肤偏白,一双锐利的鹰目让人一见便有退缩的感觉,甚至让人整个后背都有些隐隐发寒,董贵人心中非常清楚这位是什么人,曹操!

    从背后正追来的刘协突然见董贵人刹住脚步,一下就抱了上去,嘴中叨念着:“董贵人,你这样火热的扑进朕的怀内,可是打算让朕把你就地正法?”

    刘协依然是满脸的放浪之色,十五岁的年纪让他脸上还保留着很多稚嫩的模样,可是他那瘦弱的身材已经毫无保留的紧紧贴在了董贵人的背后,甚至还在不停的蠕动,白嫩如女人一般的皮肤,总是透着一些不健康的颜色,而他那有些小的眼睛中充斥的全是轻薄与猥琐,完全没有一丝的威严。

    在董贵人身上摸了几把后,刘协才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待到他抬起头看见了曹操后,立刻干咳了一声,然后将董贵人狠心的推开,这才稍微站直了身子,并且迅速挥手让董贵人退了下去。

    曹操只是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并未多说什么闲话,直到看见刘协坐在了大殿的龙椅之上,才叹息道:“陛下不该让女子进入这皇宫内的议事大殿,先皇曾严令女子不得参政,后宫宾妃绝对不能踏足这里。”

    刘协颇为尴尬的皱了皱眉,然后笑道:“曹司空说的有理,刚才不过是董贵人迷了路,这才无意闯入了议事大殿,下次朕会严加看管的。”说完,见曹操似乎依然没有放过的神情,只得继续岔开话题道:“曹司空独自前来这里所为何事?”

    曹操暗叹一声,之前已经让宫伯进殿去通报了自己前来的目的,结果这刘协竟然好像完全不知道,估计是根本就没当回事。

    “张绣不臣,举兵作乱,臣下是来询问陛下何时才将讨逆的诏书传达下来?”曹操行礼说完,开始等待答案。

    刘协思索了片刻,然后突然笑道:“曹司空,听闻张绣的婶婶很是美丽,朕虽然想见,但是也知道这女子已经是曹司空你的人了,所以朕只是想问下,张绣那里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奇女子?”

    曹操听到这里心中怨气顿生,平日对付这天子都是曹昂来做,比如需要什么讨逆的诏书,又或是需要刘协用玉玺加盖的文书,都会安排曹昂来取,而在与张绣交锋时,自己因为一时被美色误事,结果害得曹昂身死,还好最近有探子来报,说是曹昂竟然还活着,恐怕这也算近一段时间最好的消息。

    此刻又听到刘协说到张绣的婶婶,曹操顿时脸皮抽搐了一下,沉声回道:“那张绣的婶婶已经被臣下挥刀斩杀,至于张绣那里还有没有其她奇女子,陛下也不用太过操心,因为以后讨伐张绣时,只要是女子都会是同一命运,见之杀之,绝不姑息。”

    刘协只感觉踢在了铁板上,看着曹操阴沉的脸孔,顿时有些胆怯,本来还打算让曹操抓些张绣那边的美女回来享用,看来这个想法是怎么都不能实现了,不过最近自己比较痴迷董贵人,这倒也不是很急切的需求。

    想完,刘协挥手招来了掌传世玉玺的宫伯到了跟前,然后将曹操送来的文书盖了印,这才将目光继续看着曹操道:“听闻曹昂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等他回来以后,曹司空定要赶紧叫他来见朕,之前他答应带朕去宫外转转,如今还未实现,朕就等着他回来呢。”

    曹操暗叹一声,看来对付这样的天子,也只有聪慧谦谨的曹昂才能游刃有余,自己的性子太过严厉,在大殿之上斥责群臣倒还可以,但是对付这荒淫的天子时,万一压不住火气,就会成为大逆不道,从此被天下人诟病。

    出了皇宫后,曹操看了眼天色,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这个点本来已经是晚膳时间,但是他却有些不太想回家,原因就是家中的妻子丁氏正在对自己发火。

    曹昂生母乃妾室刘氏,后来却是由正妻的丁氏抚养长大,丁氏也将曹昂视如己出,平日里就宝贝的不得了,这次在张绣处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位丁氏已经发怒了几次,甚至吵着要回娘家,还好最近探子来报,说曹昂还活着,这才让丁氏的脾气压抑下来。

    想到丁氏时,曹操只能苦笑一声,自己叱咤风云,一言一行都能使天下变色,却唯独对这个妻子无可奈何,想到这个自己极度爱慕的妻子,再是一声苦笑,丁氏温文尔雅,才德颇高,对自己的后院也打理的极为仔细,有她在身边,曹操就觉得可以全心思的在外面忙乎,结婚十几年反是越来越依赖丁氏,如今这个妻子甚至不愿见到自己,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想到这里,曹操咬了咬牙,曹昂一定不能有事,张绣竟然还敢派人去追捕,这仇怎都是要报的,只要自己在许昌做出要兴兵讨伐的架势,必然可以逼的张绣再无法顾忌去抓捕曹昂,至于后面如何,就要看曹昂自己的造化了,这一路返回许都恐怕依然是凶多吉少。

    “禀告主公,曹昂世子那边又有新消息传来。”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皮肤黝黑,眼若铜铃,嘴大如盆,所有毛发都犹如钢针一般直直竖立着,让人觉得甚是威武。

    “许褚,你为何不愿意跟我一起进宫去面见陛下,非要站在宫外等候?”曹操看着站在宫门外的许褚,随手从他手里接过了羊皮制作的密信。

    许褚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思考了一会,很快便摇着脑袋虎声虎气的回道:“不知道!”

    曹操还在慢慢的揭开羊皮密信,听许褚如此回答,顿时一乐,疑惑道:“你自己的决定,怎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许褚为难的摸了摸后脑勺,然后露出雪白的大板牙嘿嘿笑道:“郭嘉军师不让俺进去,只说跟着主公到了皇宫门口就不准再往里走,否则就要打断俺的腿。”

    曹操闻言立刻明白了郭嘉的用意,许褚甚是鲁莽,要是进入皇宫内见了天子,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让他站在宫外才最是安全放心。

    看了羊皮密信后,曹操突然嘴角流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说道:“曹昂以几人之力智破博望坡关隘,壮哉壮哉,许褚速速与我回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曹操此刻甚是高兴,上了车驾后,接着对守护在外面的许褚问道:“郭嘉怎么都是一个书生,你许褚乃万人之敌,怎会担心郭嘉打断你的腿?”

    许褚立刻流露出一股担忧的神色,良久才皱眉回道:“主公此话差异,郭嘉军师虽然比力气不如俺,但是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用军法揍俺,这笔买卖太亏,俺可不和他斗。”

    曹操大笑几声,吩咐了车驾立刻前行,今天算是很高兴的一天,晚上回去把这密信给丁氏瞧瞧,兴许还可以在她的屋内留宿。

    夜晚,曹氏的府邸之内,丁氏轻轻放下了手里的羊皮密信,然后轻叹一声,四十岁的年纪并未使得她的容颜过度衰老,反是透着一股成熟的韵味和隐隐的威严,在雍容华贵的包裹之下,即便是盘坐在对面的曹操,也能感觉到自己这个妻子那种凛然的气势。

    “昂儿如果能回来,妾身就不说什么难听的,如果昂儿回不来,你我再也不要相见。”丁氏说完,脸色立刻凄苦了几分。

    曹操心中暗喜,这已经是几月来丁氏第一次愿意和自己正常说话,平日里基本都是曹操一人在说,丁氏完全沉默以对。

    稍微挪动了下位置,曹操将身体由地面的垫子上移到了丁氏的侧面,这才干咳一声道:“都是我的错,当初在宛城一下变得糊涂了,曹昂如今没事,我比谁都开心,而且也派出了青州士前往接应,只要青州士和曹昂成功碰面,那这天下间再没人可以伤害他。”

    丁氏缓缓的点了点头,又瞧了眼曹操,然后深深一叹,面对这个丈夫,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很生气,但是毕竟是老夫老妻,此刻既然曹昂还活着,心中也就舒缓了很多,反是觉得前些日子如此决绝的对待曹操有些内疚。

    曹操见丁氏放下防备,立刻笑着接道:“曹昂说这次逃跑途中碰见了两位仙人,这孩子恐怕还没长大,脑子里还装着这些神魔鬼怪,说来也不怕让人笑话。”

    丁氏思索片刻,道:“可也不能这么说,昂儿毕竟也二十岁了,怎会分不清这些,而且……”

    说到这里,丁氏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阵眼泪再次挂在了眼眶之中,良久才叹息道:“昂儿受了这么重的伤,说是胸前的一条口子可以见到肋骨,三四寸有余,这都是什么事儿,妾身的孩子凭什么要受这么大的罪?”

    曹操闻言立刻皱眉不悦道:“这些细节夫人怎会知道?”

    平日里这些羊皮密信除了他曹操,谁也不能解开蜡封,自己从未告知丁氏关于曹昂受伤的细节,不想现在丁氏却已经知道了,这如何不让曹操疑惑?

    丁氏秀眉微立,瞪着曹操道:“妾身想要知道谁能拦得住?”

    曹操见丁氏皱眉,只能气馁道:“我不是怕你知道的太多,引起不必要的担心吗?”

    丁氏依然有些怒气,急急接道:“母亲担心儿子,又有何错?难道你连这个权利也不想给妾身?”

    见曹操被说的无言以对,丁氏心口一软,摇头叹道:“这次那救治了昂儿的两位恩人,可是要好些报答才是,那么重的伤也能救回来,说他们是神仙确实不为过,尤其后来昂儿伤口发炎,竟然也能被救治,这等手段又哪里是凡人会的?”

    曹操闻言也是一阵疑惑,虽然对于什么神仙的说法表示怀疑,但是在传回来的信息中,曹昂确实详细的说了关于他伤口发炎后被治愈的过程,即便是现在想来也非常神奇,那被形容的仙家神器也是闻所未闻。

    丁氏见曹操不说话,就继续道:“治病救人之事还可以说这对师徒借助神器,但是博望坡那火攻之计,就不得不说这对师徒也是谋略之辈,你向来喜欢人才,这对师徒你难道就不想笼络一下?”

    曹操并未回避,点头笑道:“这对师徒确实本事非凡,两次救下曹昂足矣证明他们的厉害,等到他们安全返回许都,我必然会请他们到府上一坐,到时候你也可以看看他们师徒是不是真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