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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冷不丁的，熊婧羚一时没跟上他的想法，眼睛又重新黏在手机屏幕上，看着记录，嗯嗯啊啊的乱回，“没有啊，你鸡蛋牛奶弄得挺好喝的。”
“……”
江一霆深呼吸一口气，坦白直言，“三年前，我爸插手你爸的案件，让你父母是失去生意，让你全家失去依傍。”
他依旧目不转睛，锁住了她诧异惊愕过后，难以置信缓慢抬起的呆怔目光，一字一顿，“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你不怪我么。”
熊婧羚怔怔的盯着他，满是意外。
只是片刻后，她又露出复杂的笑容来，“你现在知道了。”
“嗯。”
“然后呢？所以你突然问我这句话，是觉得我心里有埋怨你？”
江一霆看着她脸上的笑，“没有吗？”
熊婧羚摇头，“没有。”
她这么利落的回答，然而加重了江一霆心中的难忍。
倘若熊婧羚像第一次那样，质问他，斥责他，将满腔怒火发泄在他身上，他反而会觉得好过。
但是，她表现的这么冷静，这么平常……
让江一霆心里蔓延出一种说不上来的落空挫败感。
看着他这样，熊婧羚忽然想明白，他从昨晚就变得很奇怪，还坐在客厅里彻夜未眠，特地又为她做了早餐……
允自低头，熊婧羚有些嘲弄的勾起嘴角，声音清淡，说，“是啊，三年前，我的确怨恨过，恨你父母的权势，恨你的霸道固执，但是看着我爸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本来当初，也是我爸亲自去求江华摆平的事情，原本，就是我爸做错了，用了错误的方式去掩盖而不是弥补，那时候，只不过是拨乱反正，即便付出的代价很多，可最终，还是把欠的，都还清了。”
江一霆抿紧唇角，表情绷紧。
她没有直说，可是，他听得明白。
她的一句还清，不单单是在说熊正华生意上的那些事情，还说的是，江家和熊家的牵扯。
熊婧羚眉目舒展，戳了戳手机屏幕，笑道，“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我爸妈就当是提前退休，享受暮年夫妻生活，不用全球各地到处奔波，不用再为了过往那点错误提心吊胆，光明磊落的过，自由自在。”
“所以。”她话音一沉，像是一直飘荡散漫的丝绸蓦然绷紧，多了那层铮铮防固，“我没什么好怪你的。”
在她冷静话音落下的那瞬，江一霆猛地起身，一双眼尤带着深深霭色，将她盘绕，“我会为你讨回公道，我不准你就这么放下，听见没有，熊婧羚，我绝对不允许。”
“我要你始终欠着我，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的。”
说完这一句，江一霆就上楼了。
脚步声离开，客厅里恢复了安静，安静的，只听见乌龟缓慢爬动的声音。
不知过去了多久，熊婧羚这才有了动作，将剩下的牛奶喝完，这一口余味，始终萦在喉间，难以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