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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秦千芊的话还没说完，罗薇薇直接从床上扑向秦千芊，把她压在地上，狠狠地拽着秦千芊的头发低吼：“你他妈！再给老子他妈说一遍！”
“啊——你放手！罗薇薇你这个疯子！”秦千芊反手要还手，但她那里是罗薇薇的对手，两只手被罗薇薇一只手就钳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罗薇薇把秦千芊压在地上，冷笑着问道：“所以这就是你的真实面目？好妹妹，你不准备继续装下去了吗？”
秦千芊紧咬着下唇，眼眶痛得通红，死死地瞪着她，眼神怨毒得像一条毒蛇。
“怎么回事？”
外面客厅传来秦路远的声音。
秦千芊勾唇一笑，她刚要大喊，罗薇薇松开了她，一个翻身把秦千芊置于自己身上，哇哇大叫：“你别打我！别动手……我会起床的，我真的起床了……”
看着罗薇薇的反应，被倒转过来的秦千芊脸上的表情凝滞住。
没等她有所行动，秦路远推开了门，看到了压在罗薇薇身上的秦千芊。
“千芊！”秦路远冲进来，一把拉开了秦千芊，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爸，我……”
“秦叔叔！我知道错了，我会乖乖去凡家的，你让她别打我……”罗薇薇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大哭，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不是这样的！爸！罗薇薇是装的！我根本没有……”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包括从厨房赶过来看情况的阮玉娟。
“我说过的！你们要好好相处，你们是姐妹！是一家人！结果就是不听是吧？！”秦路远摆出了严父状，冷冷地瞪着呆滞的秦千芊。
跪在地上的罗薇薇停止了啜泣，倒不是因为害怕，她是意外。
一向对亲女儿宠爱有加的秦路远居然会打秦千芊？这可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不想自己落入秦千芊的陷阱，并不是想让秦千芊被打。
但是她不后悔。
做好人从来没有好下场，如果刚才她没有将计就计，那被打的很有可能就会是她。
她不是什么好人。
从来都不是。
场面有点冷。
罗薇薇跪在地上不吱声，秦千芊大概也是第一次被秦路远打，捧着自己被打的脸，眼眶处满含着泪，那滴泪偏偏迟迟没有落下来。
阮玉娟打破僵局，握住秦千芊的手指责秦路远道：“就只是两姐妹吵个架，你动什么手呀？她们小孩子转眼就和好了，你非得掺和进来！”
秦路远当时也是气急，看到两个平时算不上很好但也算和平相处的孩子打在一起，加上最近在银行里的不顺，不过脑子就对秦千芊动了手。
有了阮玉娟的和场，他轻哼了一声，最后看了罗薇薇和秦千芊一眼，侧身从房门里挤了出去，直接回了房间。
秦千芊这才发出小小的啜泣声，含在眼眶的眼泪滴下来。
“乖，别哭，你爸就是自己心情不好，朝你发神经！你去洗把脸，然后去吃早饭。”阮玉娟软声安慰着秦千芊。
秦千芊一开始是想躲开阮玉娟的手的，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对阮玉娟说道：“阮阿姨，我真的没有对罗薇薇动手。”
说完这句，她抹着眼泪出去了。
这是秦千芊第一次喊阮玉娟“阮阿姨”，而不是“妈妈”或“阮妈妈”。
阮玉娟愣住了，等到罗薇薇从地上爬起来去拉被子她才回过神，伸手关上了房间的门，朝罗薇薇这边走过来。
罗薇薇只听到脚步声，放好被子转身：“我……”
“啪——”
耳光的脆响在房间里第二次响起。
但这次被打的不是秦千芊，是她。
罗薇薇只感到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她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直到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近乎麻木地看着阮玉娟。
“打够了吗？”她声音微哑，麻木地说道：“打够了就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她根本没有打你是不是？”阮玉娟深吸了一口气，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她作为心理系毕业的人，此刻却无法猜到自己女儿的心思，但看着面无表情的亲生女儿，她知道自己那一巴掌不应该打下去的。
至少应该先问清楚。
但一向乖巧的继女对她换了称呼让她的理智有点丧失了。
阮玉娟放缓语气，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有没有说谎？她到底有没有打你？”
罗薇薇冷笑了一声，道：“这重要吗？现在我跟她都挨了一巴掌，谁也不欠谁的。”
阮玉娟皱眉，按捺下去的怒气又有点抬头的趋势。
“我在问你话！”阮玉娟抬高了音量。
罗薇薇依旧没说话，别开视线，眼睛看向被子的一角，上面还有秦千芊留在那里的鞋印。
就在阮玉娟要再次开口的时候，罗薇薇突然抬头，直直地对上阮玉娟的视线。
她勾了下唇，昂起下颚道：“对！我说谎了，她没打我，是我打了她。”
“你……”阮玉娟气得大喘气，几乎是用了所有的理智才控制住自己没再打罗薇薇一巴掌。
阮玉娟咽了一口唾沫，点点头，双手叉腰努力平心静气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打她？有这样的妹妹，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罗薇薇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又勾了下唇，眼底却是冷的。
她扬了下眉头，所有辩解的话语在脸颊火辣辣的痛感刺激下全都咽了回去。
没什么好解释的，没意思。
罗薇薇抬眼平静地说道：“没有原因。我就是想打她。”
“你—阮玉娟再次抬起右手，罗薇薇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那一耳光下来。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就在等阮玉娟再次打她了。
然而意料之中的耳光却并没有落下来，她睁开眼，看到了阮玉娟极度失望的眼神。
“罗薇薇！你跟你爸一样，就是个疯子！”说完这句话，阮玉娟转身就走，重重地带上了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罗薇薇立在不算大的房间里，窗外的晨光投进来，在她脚前印出一团阴影，那个影子跟她一样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