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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薇薇当着秦千芊的面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凡一航。
她不偷着给，一来因为录音已经拿到了，不怕秦千芊作妖；二来录音里的声音就是她的，秦千芊一听就听得出来，就算她偷着给，只要录音一放，秦千芊就知道这录音的来源。
凡一航接了手机，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他看了眼秦千芊，说：“中午放学一起吃吧。”
这么长时间以来，凡一航从来不曾主动找过她说话，这会儿突然约起了午饭，还是在罗薇薇莫名其妙给了手机的前提下，秦千芊直觉有不好的预感。
但是祸躲不过的道理她明白，余光瞥了满脸笑容坐在凡一航后面的罗薇薇一眼，她抿唇“嗯”了一声。
她倒要看看，罗薇薇想的什么招。
平时上一个上午的课秦千芊从来没觉得难熬，今天她却是坐立不安。
再看凡一航，依旧是以往的冷淡安静模样，她心里更忐忑了。
秦千芊心不在焉，讲台上的数学老师一眼就注意到了，开口点名：“秦千芊，刚才那题我说要注意什么？”
秦千芊一愣，站起来的时候满脸茫然。
以前她不会答题的时候她的课代表同桌还会提醒她一句，可凡一航坐如钟，一动不动，显然不会提醒她什么。
数学老师沉下来，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到罗薇薇身上。
罗薇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数学老师就开口：“罗薇薇，你起来回答一下。”
也是幸运，刚才罗薇薇正好有在认真听课，回答道：“要先算Sn的最小值。”
数学老师黑沉的脸缓和了一点：“坐下吧。”
这话是对罗薇薇说的，数学老师看也不看秦千芊一眼，也不骂她，就那么让她干站着。偏偏这样的冷方式更让秦千芊觉得羞耻，再加上回到上问题的是罗薇薇，她的脸色更是难看。
这一切，都要怪罗薇薇那个手机！
秦千芊对罗薇薇的恨意，在数学课下课被数学老师带到走廊训了一顿后愈加强烈，她现在恨不得罗薇薇去死！
……
一个上午终于熬过去，秦千芊像是大喘气一样看着凡一航说：“不用吃饭了，等大家走了，有话直说。”
她这话音量不轻，第一桌的两个同学都忍不住扭头往后看，更别提坐在后桌的罗薇薇了。
“什么情况？”林天远用眼神问她。
罗薇薇摇头，招手道：“走，今天中午我请吃饭。”
中午时间，大家都赶着去吃饭，教室里很快走空，只剩下凡一航和秦千芊两个人。
凡一航向来话少，这次也不多话，直接开了录音。
“林琪欣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漫餐厅兼职？谁告诉你的？”
罗薇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没等林琪欣的声音响起，秦千芊的脸色就变得苍白如纸。
等到林琪欣的声音响起，秦千芊忍无可忍地低吼：“够了！”
这不是给她听录音，这是威胁她，还有羞辱她！
凡一航也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何况对方还是个女生，他停掉录音，把手机收好，淡漠地开口：“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把照片永久删除，再也不提起这件事。那么这条录音我就会当做不存在，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背地里都做了什么。”
凡一航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近乎冷漠，而他对除了罗薇薇之外的人一直都很冷，但秦千芊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蝉。
她看着凡一航毫无情绪的黑眸，觉得自己正在被他一刀一刀凌迟，每一个字都是在割她身上的肉，血淋淋的。
她不说话，凡一航也不着急，他知道她一定会妥协。
因为秦千芊最要的就是面子，以及别人对她的看法，而录音恰好能毁掉这些她最在意的东西。
秦千芊苦笑了两声，道：“是不是我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
“世界上人那么多，你没必要揪着我不放。”凡一航保持着他的绅士风度，没有说出最恶毒最剐心的话。
秦千芊嘲讽地看着他：“世界上人那么多，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罗薇薇？她这个人，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我可以保证，之后受伤的人绝对是你。”
凡一航有些不耐地拧眉：“我跟她只是朋友，是你想多了。”
“是么？”
凡一航没说话，秦千芊呵笑一声，摸出手机打开相册，当着凡一航的面把偷拍的两张照片都删除了。
“没有别的备份，你可以放心。”
凡一航深深地看她一眼，人的眼睛不会骗人，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近乎绝望的奔溃，可不是他心里在意的人，他心底依旧无动于衷。
沉默几秒后，他也拿出罗薇薇那已经算是老土的手机，删除录音。
“这也没有备份，但是如果你还拿那两张照片做文章，我可以让林琪欣当着全校的面再说一遍。”
这是明显的警告。
秦千芊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凡一航为了罗薇薇警告她……
如果两个人都不是她在意的人，她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偏偏一个是她最讨厌的人，一个是她最为心动的人。
一时间，难过压过了愤怒，秦千芊泪如雨下。
凡一航不再看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凡一航。”秦千芊开口。
凡一航脚步微顿，片刻后，他听到她说：“你自由了，但你一定会后悔。谁也拴不住罗薇薇，你也不行，我劝你趁早放弃。”
凡一航不再停留，面无表情地离开。
漫餐厅里。
罗薇薇给林天远上了菜，退到后厨偷偷给凡一航发短信：“事情解决没？来漫餐厅吃饭啊，我请客。”
凡一航很快回了信息：“不了。”
隔着手机屏幕罗薇薇都能猜到凡一航回这条消息时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撇撇嘴，暗骂凡一航不识趣，有的吃都不来。
她不知道的是，凡一航离开教室之后，脑子里一直反复回荡着秦千芊说的那句：谁也拴不住罗薇薇，你也不行，我劝你趁早放弃。
他明知道秦千芊是在做最后的挑拨离间，却不由自主地想起这句诅咒般的话。
他想起罗薇薇在男生间谈笑风生的样子，想起她身边时不时冒出来的烂桃花，想起那天罗薇薇跟沈暮城在江边有说有笑的场景，漆黑的双眸像是隐藏着一座万年冰山，眼底的寒光怎么融也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