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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娄美彤试图补救：“我先回去了……”
“不用。”凡一航开口说：“我先走，你们之后再进来。”
罗薇薇生怕凡一航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想要追上去解释，凡一航忽然又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开口道：“放心，我没事。”
他不是傻子，知道罗薇薇是以为他心理上又出现什么问题了才着急出来找他。
他没有任何问题。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甚至不想等到大学毕业后了。
可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他答应过阮玉娟，也答应过爷爷，一定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而不是一个儿媳妇。
更何况他觉得罗薇薇也更需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学习上，而不是在他身上。
罗薇薇动了动唇，半天也不知道接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凡一航转身离开，很快进了教室。
娄美彤撞了下罗薇薇的手臂，说：“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很奇怪呀？就……我也说不出哪里奇怪。”
罗薇薇单手手肘架在轮椅扶手上，手背搭着脸，头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可不是吗？
她也觉得很奇怪。
有时候她以为自己跟凡一航已经可以原地结婚了，他却又让她别碰他。
可当她以为自己离他很远，可能永远也无法接近的时候，他又用行动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那到底是怎么样呢？
“我应该更努力。”罗薇薇握拳说：“这个招人的小妖精，我迟早把他拿下！”
娄美彤握拳跟罗薇薇撞了一下拳头。
“加油！”
罗薇薇紧赶慢赶终于在放学前写完了一万字的检讨，举起手的时候，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凡一航正好侧身站着在收拾书包，余光瞥见这一幕，无情地说了一句：“活该。”
他警告过她。
两次。
现在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罗薇薇没反驳，她是活该啊，但她乐意啊。
至少就目前来看，凡一航对她的态度可比没表白之前好太多了，虽然她说的“好”也只是凡一航愿意主动骂她一句活该。
这么想想，罗薇薇自己都觉得卑微，但她乐意啊。
等有朝一日她把凡一航收服了，看她怎么把他往死里整！
秦千芊忽然开口：“我爸说他来教室接你，你自己在教室等着别乱走。”
罗薇薇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又听秦千芊说：“给家人找麻烦你很得意吧？”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罗薇薇懒得理她，低头收拾书包。
等秦千芊走了，凡一航也收拾好书包似乎准备离开。
罗薇薇刚要跟凡一航挥手告别就看到凡一航从书包里抽出了一本本子，随手放到了她桌上，一句话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自从国旗下讲话的事情之后，大家的视线有意无意就落到他们两个的身上，所以哪怕这一个小举动也有人看在了眼里。
“看到没？他们俩肯定在一起了。”
“罗薇薇也真够有种，我要对她黑转粉了。”
“以前说她嚣张也是你啊。”
“人不是会变的嘛？而且我现在仔细想想，罗薇薇以前好像也没做什么特过分的事情……”
……
罗薇薇回到家才从书包里找出凡一航给自己的那本本子，翻开一看，不是别的，正是今天上课的笔记。
除了黑板上老师写的板书，还写着一些重点。
罗薇薇看了两眼，抱着本子倒在床上，没受伤的脚在空中做起了蹬自行车的动作，心里呐喊：“万岁！！！”
她家航航会疼人了。
开心！
“咚咚咚。”
阮玉娟敲了几下门，推门进来：“洗手吃饭了。”
罗薇薇“哦”了一声，把那本笔记本跟宝贝似的小心翼翼放回了书包，这才单脚跳着出去吃饭。
“你小心点。”阮玉娟看着她叮嘱了一句。
罗薇薇老实了一点，没有蹦，一瘸一拐地坐到了餐桌边。
今天的晚餐很丰盛，中间甚至还摆了一个六寸的蛋糕。
罗薇薇诧异地问了句：“怎么还买了蛋糕啊？”
正好秦千芊从房间里走出来，冷嗤了一声说：“今天我爸生日。罗薇薇，你眼里是不是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这个蛋糕，是秦千芊订的，而罗薇薇甚至还不知道秦路远今天生日。
秦路远没什么反应，倒是秦千芊揪着这个不放。
“罗薇薇，你不记得爸生日也就算了。在家里闯祸，在学校还闯祸，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家里省心一点？”
端着两碗饭从厨房出来的阮玉娟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皱起眉问罗薇薇：“你又在学校闯什么祸了？”
秦路远放下报纸也看了过来。
罗薇薇冷眼望着秦千芊，挑眉问：“是啊，我也很好奇，我腿都断了，我还能在学校里闯什么祸？”
秦千芊开口就说：“你在升旗的时候，当着全校同学和老师的面跟凡一航告白，你这还不叫闯祸？”
“什么？”
“什么？！”
阮玉娟和秦路远同时惊愕地脱口而出。
罗薇薇在心里冷笑一声。
她还以为秦千芊憋了个什么大招呢，原来就这事儿？
阮玉娟气得右手按住胸口，左手指着她：“薇薇，你怎么能……”
罗薇薇不急不缓地翘起了二郎腿，说：“妈，秦叔，我如果真做了她说的事，老师能不打电话找你们？”
阮玉娟一愣，心想，也对。
上次罗薇薇跟校长女儿撕书吵架那件事，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学校打过来的电话，可这次她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眼看着阮玉娟和秦路远脸色恢复和缓，秦千芊急着说：“可事实就是……”
秦路远眼带指责，打断秦千芊说：“吃饭吃饭。”
让她闭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秦千芊再想说话也只得把嘴巴乖乖闭上。
再说，她在秦路远和阮玉娟眼里就真成搬弄是非的坏孩子了。
罗薇薇吃饭的速度很快，快速扒完碗里的饭就起身，对着秦路远说：“秦叔生日快乐，祝您越来越年轻，事业蒸蒸日上！”
她说的很官方，秦路远还是高兴了一下，毕竟都是吉利话。
他笑着说：“乖孩子，一会儿切蛋糕。”
罗薇薇从来不是大方的人，上一秒还笑嘻嘻地说了祝福，下一秒就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说：“不用了，我回房写作业了。”
说句生日快乐是她应该做的，但赔笑吃蛋糕她真做不出来，尤其是秦千芊刚才还那样的态度。
让她跟她一起吃蛋糕？还不如两个人打一架来得痛快。
既然打不了，那就眼不见为净。
望着罗薇薇的背影，秦路远一愣，心里莫名有些恼，但这股火气不是因为罗薇薇，而是因为秦千芊。
好端端的一家人，非要针锋相对干什么？
他指责地看了一眼秦千芊，秦千芊当然也理解到秦路远这一记眼神的意思，气得放下筷子就回了房间。
秦路远的这个生日，过的还不如平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