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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叫人无法形容的臭味传了出来。
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裤子里拉了一通，被憋在锦被里这会儿才传出来。
锦悦的呼吸一窒，连哭声都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几分嫌恶，下意识后退两步。
不，这不是她风度翩翩、俊美温柔的柳郎。
这个躺在污秽中的人，不是她的柳郎。
她的动作，柳骏岩没有错过，眼中的阴毒更甚，捏着被角青筋暴起道：“怎么？你不是冷吗？怎么还不上来？”
锦悦又退了一步，拼命地摇头：“不，不……我，我不冷……”
不冷？还不是嫌弃他？
柳骏岩阴鸷地看了她半饷，直到她毛骨悚然地站不住，才慢慢的一点点放下被子，慢慢道：“既然不冷，就算了……你过来，锦悦，叫我好好看看你。”
那股臭味飘散在空气中，好歹叫被子遮了遮，不至于那么恶心。
锦悦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勉强靠了过来，嗓音颤抖地道：“柳郎，你……”
“砰！”
“啊！”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柳骏岩猛地抓住身后的玉枕狠狠地砸在她的额角上，在她的惨叫声中怒骂：“没用的臭女表子，贱人！竟然敢害我到这种地步，爷当时就该杀了你……你回来！不许跑，再跑爷叫你把你这个贱人卖到窑子里去万人骑！”
房中顿时嘈杂一片，锦悦怕真的被卖出去，只能生生挨打不敢跑远，惨叫连连。
在身上一下接着一下的剧痛中，她恍惚中想起当日，宁诗婧看着她含笑说：“只要你们一直对哀家忠心，你们对哀家好，哀家自然也要千倍百倍地对你们好。”
娘娘说，要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风风光光做正妻。
娘娘说，只要她能忠心……
她曾经做梦都想着给柳郎做妾，如今她真的成了柳郎的小妾，这样的生活，她满意了吗……
锦悦在剧痛中呕出一口血来，双目无神疯癫颠地惨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到底会过成什么样子，早就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宁诗婧给钟玉珩上完药之后，看着他重新将衣袍束好，垂下眼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淡淡的道：“钟玉珩，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又到底瞒着我什么。你既然要保住柳家，可千万叫他们把尾巴给藏好了。如果叫我揪出来了……我是不会留情的。”
钟玉珩动作僵了片刻，抬眼看她：“娘娘就这么确定，柳家都被牵扯在其中？说不定，只是那个庶子自己野了心……”
“他野什么心？”宁诗婧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道：“毒死陛下，把哀家拉下来他是能当皇帝，还是能怎么着？”
“也许他只是……想帮贵太妃一把……”钟玉珩艰难道：“臣的暗卫，并不曾发现柳家在这件事儿中有动手脚。”
“帮贵太妃一把？据我所知，贵太妃素来高傲，在闺中并不是很能看得起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宁诗婧抬眼看他，嗤笑道：“如果这样他都愿意为贵太妃铤而走险，我倒要佩服他们兄妹情深，感天动地。”
话里的嘲讽，一览无余。
钟玉珩满脸无奈，叹了口气道：“娘娘……”
“别叫我娘娘！”宁诗婧有些气恼。
她知道，这件事儿或许真的跟柳家没什么关系。
这手段，成功了或许有用，暴露的风险却实在是太大，而且选用慢性毒药，哪里比得上见血封喉？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在朝堂上风生水起的尚书做出来的事情。
柳骏岩与其说是受到家中长辈指使，不如说是被其他居心不良的人策反，瞒着家中行了这样大胆的一步。
有人想把朝堂上的这潭水搅浑，然后从中获利。
她不是看不穿，只是他对柳家的态度实在是叫她不明白。
他虽然总是刑法严苛，却实实在在是个就事论事又办实事儿的好官，不偏不倚，不曾包庇过谁。
他平日做的越好，对待柳家的糊涂就越是明显，叫她越是不明白。
看着钟玉珩坚持却又宠溺的黑眸，她到底只能毫无办法地叹了口气，“是，这件事儿或许柳家没有参与，可是你能说他们没这个心吗？柳笙笙早就虎视眈眈，权利动人心，没有人能够抵挡那个位置的诱惑。”
“臣知道。”钟玉珩黯然地垂下眼，抬手捏住她微凉的手掌，握在掌心里，道：“娘娘……可是，他们现在并没有做什么。”
“是没做，不是不做。”宁诗婧冷笑：“更何况，他们是真的没做，还是没留下痕迹？是没留下痕迹，还是没留下我能看到的痕迹？钟玉珩，你的手上真的没有证据吗？”
钟玉珩沉默了。
“你护着，没关系。你不肯说，也没关系。”宁诗婧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顿：“最好他们永远不要叫我抓到，如果我拿到了证据，不管你怎么维护，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说完，她也不看他什么反应，抽出手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手指停在门上淡淡的道：“钟大人如果觉得有兴趣，也可以问问那位柳公子，他现在喝的那碗茶，真的是他想喝的那个人的茶吗？”
话音落下，她真的就不再有丝毫的停留，径直推门而去：“哀家去照顾陛下，钟大人去忙吧。”
宁诗婧到了殿中的时候，小皇帝已经醒了。
胖乎乎的小团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对他来说大的过分的龙床上，见她进来顿时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小小声地喊了一声：“母后……”
像是受尽了苦楚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可以撒娇的对象，脸上全都是依赖和委屈。
宁诗婧见他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酸涩，忙不迭的应了声上前一步，坐在床边关心的看着他：“母后来了。陛下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皇帝懂事地摇了摇头，艰难地蠕动两下就着她的手蹭了蹭，露出一口小米牙：“母后，儿臣好多了……母后别担心。儿臣早就答应母后，要给母后当一辈子的儿臣的，儿臣不会有事儿的。”
听到他懂事又稚气的话，宁诗婧心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她忙不迭地揽住小皇帝，用力地点了点头，应道：“好，母后记住了。陛下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长大，给母后当一辈子的儿臣呀！”
小皇帝用力点了点头，突然又神神秘秘地招招手，小声道：“母后，你过来一点，儿臣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