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爱的人〔2〕

朱司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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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靓冰雪聪明,以为司乘法是喜欢了冰婵儿,又担心自己治不好冰婵儿的病,所以才如此伤感,当即有些安慰的神色,说道:“司大人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治好婵儿姑娘的病,到时候你们一起到长安,就有意思了。”

    司乘法本来在女生面前就极为胆小害羞,现下知道白靓已误解他喜欢上冰婵儿,心中当真无语之极,但嘴上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喜欢白靓,就道:“白姑娘以后不要叫我司大人,我总感觉生疏,叫我司乘法就好了。”

    白靓嫣然一笑,道:“他们都叫你司兄弟,既然如此,以后叫你法哥好了。”

    司乘法心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只愿做我妹妹。算了,做妹妹总的叫我一声哥,总比别别扭扭的喊一声司大人好。”嘴上回道:“法哥就法哥嘛。”

    司乘法看着白靓白皙的双手熟练的捣动草药,眼睛只瞧的发呆,许久才说出一句:“白姑娘,你是行医的人,你说这世上有相思病吗?”

    白靓对司乘法的问话丝毫没有提起兴趣,脱口而出:“应该有了。不过这种病我没见过,也没有药方可以治。”

    司乘法瞧她的回答天真无邪,更是觉得她可爱善良,清新漂亮之极,心中不禁生出一种热血膨胀的感觉,“白姑娘,你是个好人,以后你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是,我能帮就帮,不能帮创造条件也要帮。”说完也不停留,就走了开去。

    白靓手中拿着草药,看着司乘法离去的背影,一时愣在原地,心中只觉得这司乘法实在是搞笑之极,无缘无故的说几句愣头八脑的话就走,还口口声声说要帮助自己,“简直是笑话,我白靓有什么要他帮助,再说他又不懂治病救人的事。”

    如此过后,白靓又熬煮起芦根水,冰婵儿服用了三日芦根水,脸上的痘子渐渐少了起来,肤色亦无损伤,众人见这芦根水对冰婵儿的病奏效,都十分高兴。须知冰婵儿是个从艺之人,靠的的是脸面和技艺吃饭,这脸面自然是重要至极,现下这芦根对她肤色脸面毫无影响,她心中当真心中也是欢喜无比,对白靓更是赞誉有加。

    赵奉璋跟司乘法出来这么长一段时间治蝗,现下大蝗早已治下,又在赵家村耽误之久。他想早点驾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到长安,说不定皇上念他协助有功,也封他个芝麻小官,当即对司乘法说道:“司兄弟,冰姑娘的病现在也找到了方子,我们就不要在这里耽搁了吧,还要回长安了。”

    司乘法他心恋白靓,毫不察觉匆匆光景,被赵奉璋这么一问,才想起他们在这赵家村已耽搁了不少日子,也是该回长安了。但想到这一走,就从此和白靓千里之隔,再要相见确实难上难了!万一在这相别的光阴之中,白靓心有所属,或是以媒妁之言下嫁他人,那该如何是好?可是,“司乘法啊,你也太傻,就算你天天守在这里,她要下嫁别人,你还敢说什么吗?难不成你还敢学影视剧中的情景去抢亲。”想到此处,罢了罢了,只怪他司乘法是个中规中矩之人,在大厅广众之下去丢人现眼的抢亲,还不如逼他死算了。

    就这么默默无为的走了,司乘法心中也是不甘,“白靓是个这么好的女孩,我从小学到大学从没有对一个女孩这么用心,如果这一次错过,我会不会后悔?”转念又想到:“你一个男人怕个毛啊,女孩子就是喜欢大大方方,勇敢的男人,去表白心意,一定要去。”继而他又自言自语的道:“不就是说个我喜欢你嘛,有什么难,又不会掉个什么。”

    司乘法他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可脑袋出又出现一个问题,去了如何说,怎么说,说什么。是委婉一点的说“那个,我关注你好久了”,还是直入主题“我喜欢你,从见第一面就喜欢,一见钟情”,还是用诗一般的语言先抒情……司乘法脑子中斟酌一通,心中决定了,还是用诗一般的语言吧,因为他觉得女孩子一般都蛮喜欢酸溜溜的诗,特别是像白靓这个年纪的少女。

    司乘法脑子中又开始努力回忆起高中课本上学的诗,“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肯定是不行的,这不是爱情诗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本来不错,但可惜是一首宋词,现在是大唐,白靓没听见过,以为我胡编乱造,倒显得偶没有文化了。他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处,《诗经》中有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了,这句话实在是再好不过。对了,顺道还可以借用到《诗经》中的“氓”篇,口中不禁诵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但司乘法很快又琢磨起,把诗说完了怎么办,是愣在哪里还是逃之夭夭,愣在哪里,又会不会尴尬?逃之夭夭,又会不会显得丢人?

    总之他是想的焦头烂额,头大脖子粗,这暗恋中的人,他本来只在解决一个问题,但要解决这一个问题,他却要想到几十个问题,就算他解决了这几十个问题,却不见得能解决这一个真正的问题。这或许就是一个人爱和两个人爱的区别吧。

    但司乘法终于鼓起了全身的勇气,如古希腊斗角士一般,威武雄壮的站在了亭亭玉立的白靓姑娘面前。他极其高大飘逸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紧绷如弦,怦怦跳动的心,但他还是强自镇定,露出一副笑比哭还要难看的神色。这时他开始说台词了,反复练习的动情开场白竟全然抛之脑后,支支吾吾的说了句客套话“白姑娘,你好啊。”

    白靓的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一笑道:“法哥你好。”司乘法听完这一声“法哥你好”,心中感到一阵舒爽,周身血液也沸沸腾腾,但觉自己已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

    白靓问道:“法哥找我有事吗?”

    司乘法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有事。白姑娘,现在婵儿姑娘的病也好了,我们要回长安了,这一走,不知我们还能不能在相见?”白靓道:“法哥立下大功,回到长安自是封妻荫子,名满天下,恭喜恭喜。”

    司乘法摆手道:“我才不要封妻荫子了,说实话,我十分不想去长安,就想呆在这个地方。”白靓道:“我自幼就在长安长大,还是觉得普天之下哪里都没有长安好。”

    司乘法听白靓说喜欢长安,便道:“白姑娘,你和我们一起走吧,去长安。”

    白靓笑道:“当今皇上把爹爹贬出宫廷,爹爹就说,如果当今皇上不请他,他绝不入长安半步,试问我怎么能离开爹爹一个人去长安了?”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我其实对这地方倒不牵挂,挂念的是人,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不管长安也好,汴州也好,我都觉得过的舒服。白姑娘舍不得长安,是长安有自己心爱的人在么?”

    白靓脸一红,顿现娇涩之情,“法哥想多了,我喜欢长安只是因为自己从小在哪里长大。”

    司乘法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高兴不已,脸上依旧如故,笑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白靓双眼朝司乘法一定,示意他为什么这么问,司乘法顿感自己问的有些冒犯,竟不知如何解释,这一急,耳根又不争气的红如玫瑰,当即岔开话题,道:“我们还能不能在见面啊?”

    白靓见他说话东拉西扯,语无伦次,与平时说话又迥然不同,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司乘法,看他要出个什么鬼花样。司乘法这一问,白靓不答就罢了,反而还这样盯着自己看,顿时觉得尴尬无比,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司乘法心里又想到:“两人这样默默相望,是不是要亲一嘴,接个吻的前兆。”“白靓又怎么了,她虽然清新脱俗,但还不是一个普通女人。”他双拳紧紧攥住,心中正伺机搏动,一咬牙,一切齿,就朝白靓走去。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鼓起勇气拥抱、亲吻,而是径直从白靓身旁走过去了。

    白靓随着司乘法擦肩而过的身影转过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奇怪他为何说些无缘无故的言语。却不知她自己刚刚差点落入司乘法的怀抱,丧失人生的第一个吻。只是司乘法在和她插肩而过的一瞬间,觉得她的风雅气质不容玷污,因而没有做冒犯之举。

    不过就在司乘法走到理白靓百步之余时,还是后悔了,“我他妈装什么正人君子,今天多好的机会啊,一个21世纪的男人,在一夫多妻的唐朝还这么保守。”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然他还真愿意后悔一次。不过就算后悔一次,凭他的性情,也不一定能够如何如何。

    如此过后,司乘法、赵奉璋、众万骑,冰婵儿一众就和白靓告别,离了赵家村,一行浩浩荡荡,朝长安而行。众人在赵家村耽误已久,现在终于出发,每个人的心中都竭尽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