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突破

树枝女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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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砚伸手拂过她额上的伤疤,冰冷的手指触到含香的皮肤,他从怀中取出伤药:"受了伤又未及时处理,恐怕日后会留疤。虽伤口已经愈合,伤药依旧要记得涂。"他站了起来,"我还有事要处理,你自己小心。若有时间还是多练功为好。"也不等她回答,便大步出了门去。

    含香连忙走到门口,只看到他的背影已经飞远了。她觉得心里有些泛空,他就不问问自己是怎么受伤的,还是他只关心她的脸。

    她转过身,狠狠的摔上门。

    两天之后流苏紫回来了,看上去有些憔悴,整个儿瘦了一圈,眼睛下两团黑眼圈甚是厚重。她看到含香额上的疤,吓了一大跳,连忙给她配去疤药。

    含香与白砚赌气,故意不用他的药,反正多一道疤不痛不痒,最多让她看上去不那么像落书恒,气气他也好。可她却无法拒绝流苏紫的好意,只得一日三次上药,流苏紫确实在制药上有天赋,只不过几日,额上疤痕就剩下淡淡一条。

    话说流苏紫此次回家,着实是受了不少气,因加入了含香的小组,肖辰不停的刁难她,甚至将矛头引向她娘亲。这一个月,累的她娘亲的日子也不好过。好在回了院子,也不用看肖辰一张臭脸。

    若没有看过落书恒的记忆,含香定会觉得流苏紫可怜,可与落书恒一比较,觉得流苏紫幸运的多,起码没有一个随时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后娘。可含香毕竟是站在流苏紫的角度上,多少为她不平,帮着她骂了肖辰一顿,流苏紫的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

    假期最后一日,院子里的妖怪全都回来了,小猴儿胖了一大圈,从瘦猴变成了胖猴。他给含香和流苏紫送了些吃食做礼物,含香试了一点。味道相当不错,也难怪小猴儿会胖了那么多。

    月白组的组员也都回来了,陆续过来和含香打招呼,夜漆漆漆抱着含香亲热了一阵。取了条手链送给她,那链子是用十颗白珠子串成,摸上去凹凸不平。夜漆漆神神秘秘道:"此物是用十只不足月的小妖头骨做成,只要在月圆之日,戴着这手串,便可在月中看到未来夫君的模样。"

    含香将信将疑,可一想到是用小妖头骨做得,想都不想就将手串丢到柜子里。觉得一月不见,夜漆漆更加疯癫了。

    由于妖王的介入,院子里的规矩更加严格。每日宵禁之后在院子里巡逻的都是妖兵。夜游园中的妖怪也全部被赶回排屋居住,一时间排屋相当热闹,几乎每日都有争端。好在含香月白组中的成员一半以上都是夜游园中出来的,自也没有那么多麻烦。

    而这些妖兵表面上看上去和睦相处,事实上在私底下相互牵制。有一日蜘蛛洞的妖兵打算进入院子后山。却被鬼魅城的妖兵阻拦,两队人马大打出手,幸亏碎玉牙及时赶到,才化解了矛盾。含香曾见到穗恭卿对银月城的妖兵低声说话,没过几日,便有两个来自不同主城的妖兵决斗而死。

    这样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含香见怪不怪,只离这些妖兵远远的,小心不被卷进去。

    时间飞逝,一下子过去一年,自那次送药后,白砚便没有再来看她。中途听人说银月城白狼王在田边镇出现过,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既然都到了田边镇,怎的也不来看她。就算院子里多的是妖兵,可只要他想来。又有谁能拦得住他。可见她在他心里真是算不上什么。

    含香将全部精力都放在练功上,连小组活动也放松不少。在半年前,她用了从金衣人那里学到的队型,将肖辰的云雀组打成了个渣子。流苏紫冲进云雀组的大门时,肖辰脸上痛苦的表情让人永生难忘。

    含香却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要说云雀组的战斗实力绝对在她月白组之上,她之所以取胜,也是靠着金衣人玄妙的步伐,因不是自己想出来的法子,也不觉得真正战胜肖辰。

    这些日子她想法改变很多,觉得能赢他固然好,赢不了也无所谓。主要是让流苏紫高兴就好了。

    月白组集体搬出排屋,住进了花荣殿。每个组员都有一个独立的院子,还配了奴仆厨子,舒服的不得了。

    一日正在和穗恭卿磕瓜子说闲话,突然觉得体内法力膨胀,骨骼咯咯作响,连忙闭目调息,觉得体内灵气全部涌入骨中,炙热之气翻涌而出,忍不住张开嘴,吐出一口晶亮白雾,竟将修为提升到洗髓五层。

    穗恭卿的面前堆了山一般高的瓜子皮,边磕边用折扇指着她道:"别人突破都万分不易,偏你磕个瓜子也能突破,可见你是个好命的。既然已到五层,也要学一些真本事,明日一早就来找我吧。"

    含香本想着他是说着玩的,却不想次日天还没亮就将她从床上揪起来。穗恭卿是个懒骨头,没到正午都起不来,如今一反常态,给她布置了许多课程,还监督她完成,几个月下来,她累的脸色发黑,走路都没有力气。

    她不禁想,穗恭卿这么没有耐心的一个人,会花这么多功夫陪自己修炼,是不是得了白砚的命令。可她已经有一年半没有看到白砚,也不知白砚记得不记得她。

    及笄那日,她给自己挽了个漂亮的发髻,看着镜中穿红衣的自己,与落书恒真的是一模一样。

    因妖界并无少女及芨这种说法,自也没有人替她梳头插髻。穗恭卿见了她精巧的发型,想了想,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支小梳子,轻轻插在她发髻上。

    那梳子乃白玉制成,入手温润,雕成半月形状,在梳子底部雕了一朵小小桃花。含香看不出玉质好坏,却爱其精美灵巧,非常喜欢,随身收好,闲时取出来把玩一番。

    十五岁后,她的身高似雨后春笋,一天一个个儿。胸口常常感到酸痛,没过多久便似馒头发酵般越长越大。身体出现这种惊人的变化对她来说并非一件快乐的事,她顶不喜欢这种变化,更不喜欢那些男妖莫名盯着她看。

    因流苏紫的娘亲需长期服药,每隔几个月,她就要冒险趁夜去林中采药。

    一日流苏紫出去采药,含香蹲在院子里替她盯着煮药的锅子,此锅中的草药需在月光下炼制十日,再配以新鲜妖血才可熬成。她对着一轮明月,就着袅袅青烟昏昏欲睡。忽然从院墙上跃下个人影,正正砸在这锅草药上。

    含香一惊,这是流苏紫第一次要自己帮忙看锅子,想着这锅子在火上熬了九日,在最后一日砸在自己手上,虽不是自己砸的,却也怪自己看锅不力。不由一股怨气都冲向这位跃墙而来之人,正准备发火,待看清那人的模样又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清醒起来。

    此人着一身夜行服,面目清秀,一柄剑背在身后,正是一年半之前见过的木炎清。

    木炎清显然也是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她。

    若非院外传来喧闹声,这份惊讶还可持续很长很长时间。两人同时往外一看,含香一把拉住木炎清:"跟我来。"转身向内室跑去。

    进了内室,她将木炎清塞进床里:"你在这里不要动。"她一面说一面在木炎清周围刻下大隐阵,"你不要出声,有人进来也别出声。"

    木炎清点了点头,含香关上内室的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便听到有人敲打院门,含香连忙开门,见外面围着十来个妖兵,她还没说话,带头的妖兵一把将她推开,进了院子四处打量。

    "可有见到一个穿着夜行服的人?"

    含香一脸茫然:"什么夜行服?"

    那带头的又四处看了看,看到院中被打翻的锅子:"那是什么?"

    含香道:"锅子。"

    那妖兵翻了白眼:"我问你在做什么?"

    含香哦了一声:"煮锅子。"她发现锅子边上有个脚印,心中一跳,若无其事的走到脚印上,将锅子扶起来。

    那妖兵皱眉,挥了挥手,十来人涌进院中,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就连床底下都没放过。那些妖兵走了搜查完,对带头的那位轻轻摇了摇头。

    妖兵道:"若有发现穿夜行服的人,要通知我们。"

    含香紧张道:"夜行服?可是有人闯进院子?"

    那妖兵没有回答,带着人向别处搜查去。含香连忙关上院门,听到他们走远了,才急急回到房中。

    从门口看去,榻上空无一人,含香撤去阵法,木炎清的身体显现出来。

    "他们走了,你且在此坐一会,等他们走远了再出去。"

    木炎清跃下床,拱手道:"多谢,姑娘又救了我一次。"

    含香笑了,给他倒了杯茶:"你还记得我。"

    木炎清接过茶,大大方方的坐到椅子上,调笑道:"似姑娘这般花一样的人,想要忘记也不容易。"

    含香见过木炎清几次,皆是他与人相斗之时,看上去甚有大家风范,而现在一开口总觉得他带着几分街头混混的痞态,还是她太累了,产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