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 天理

树枝女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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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凰很不开心,他正在一间客栈的厢房中,天已经全黑了,室内点着昏黄烛火。

    雨后和风吹正使劲摆弄着他的头发,边弄边嘻嘻的笑。

    他的小师侄正端坐在他面前,满脸笑容的看着他,眼里露出些许戏虐。

    “抱抱。”

    殷凰嘴一扁,伸出一双白白胖胖的手,好吧,也许这样子也是不错的,起码小师侄不逃了。

    谁知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小师侄,背后衣裳一紧,整个儿被人提起来:“不许抱!”

    他挥舞着他的小短腿,拽着小拳头,杀气腾腾的扭过头道:“狼崽子!将本大王放下!”

    看着小师侄伸出的双臂,他的心在滴血!小师侄的怀里才是他最最想要去的地方。

    白砚将他提的高高的,离得含香远远的,对含香道:“这东西不干净,不许抱。”

    含香向殷凰看去,记得不久前殷凰从大火中蹦出来的摸样,心里发软。

    那真是太可爱了!只有三岁孩童般大,大大的眼睛,粉粉的嘴,红红的脸颊,胖乎乎的手脚,又软又嫩,就像个麻薯,恨不得立刻吃进去!

    先前对殷凰的那许多怨怒,在一瞬间都消失的烟消云散。本来嘛,他现下是个孩子,她和个孩子较什么劲。

    她忍不住笑出来,这个好/色师叔竟然变小了,变得这么小,以后还如何追女子,这岂非比要他命还难受。她又同情的看了殷凰几眼。

    果然是天道昭昭,善恶终有报。

    笑死人了。

    殷凰怒道:“本大王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雨后摸着殷凰的头,细声细气道:“白狼王已经和小凰大王你说过很多次了,不如我再说一次好了。其实就是小凰大王你色/胆/包/天,骄/奢/淫/逸,荒/淫/无/度,竟敢染指主人,在涅槃之时冲出熔炉。以至于体内污浊之气没有烧尽。又胆大妄为,不知廉耻的同白狼王打架,最终导致妖力回流,就变成这个摸样了。”

    殷凰道:“你才色/胆/包/天。骄/奢/淫/逸,荒/淫/无/度,你才胆大妄为,不知廉耻,本大王为小师侄如此,心甘情愿!”

    白砚将他丢进雨后的怀里,指着隔壁的一间厢房道:“今夜你们在隔壁过夜。”

    殷凰狐疑的看着他:“你又在何处过夜?”

    白砚不答,打开门示意他们出去。

    殷凰道:“我要与小师侄一同睡。”他从雨后的怀里挣扎着下了地,迈着短短的腿向含香跑去,脸上的肉肉一抖一抖。

    含香重新向他伸出手。暗自感叹,一个妖怪小时候和长大后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原本的殷凰多么缠人,多么让人讨厌,现下的殷凰多可爱。要是能抱着他睡觉。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有白砚在,就算是成年的殷凰要靠近含香三步以内也不容易,何况是个小崽子!只听的殷凰惨叫一声,便被白砚丢出屋去。

    殷凰在使劲锤门,边锤边哭喊道:"我要与小师侄一起睡啊!"

    白砚哼了一声,随手布下禁制,顿时安静下来。

    含香看着门道:"他现在是个孩子。"

    "外表变了。内里还是一样。"白砚拿起烛台放在床/边的小桌上,"睡吧。"

    含香默默爬上床,她小时候也和白砚同处一室过,因此也没觉得他们两个在一间房里过夜也没有什么不好。而且这些年她刻意使自己放下对他的感情,如今再见他,心不跳脸不红。甚是平静,想来这几年的修行没有白废,她对自己相当满意。

    岂料刚刚躺好,床塌一沉,白砚竟也爬上床来。

    她吓了一跳:"你上来做什么?"

    白砚严肃道:"自然是睡觉。"

    "你是化神期的妖。睡什么觉!"她发慌。

    白砚扭头看着她,几根银发从前额落下,他的嘴角抖了抖:"我想睡就睡。"

    "我先上来的,你去别处睡。"

    "这房中就此一张床。"

    "那我去地上睡。"含香抱着被子爬起来,却被白砚一推,又倒回床/上。

    "不许睡地上。"

    "为什么!"她生气了。

    "因为我不同意。"白砚自顾自的躺下,取出竹简对着火光看起来。眼角的余光扫向含香,只见她瞪着眼睛,脸色绯红,紧紧的抱着一团被子,又是惊慌又是生气,他忍不住想笑。

    含香见他一副倘然模样,哼了声,他既不怕,她有什么好怕,横竖只躺在一张床上,又不会如何。虽这样想,依旧用被子将自己捂了个结结实实。

    烛火爆裂,帐内忽明忽暗。

    才闭上眼,又忍不住睁开眼,偷偷向白砚看去。见他聚精会神的看着竹简,烛光柔和的照在他俊美的脸上,高高的鼻梁,线条优美的唇,如同多年前的一样,没有半点变化。

    他穿着一件青色里衣,胸前的衣襟有几分凌乱,露出一小块结实的胸口,几根长发落在他胸前,在这烛光下看着分外妖娆。

    含香觉得,就算现在的自己对白砚没有那般心思,可不能否认他确实是长得好。本以为妖娆这种词语是形容殷凰那样的妖怪,现下看来,有男子气的白砚也是有妖娆的潜质的。

    这些年,她虽闭关不出岛,也听说了许多白砚的事迹,他收复了许多妖城,杀了许多妖怪,有人追随他,有人恨他。他依旧一如既往,不为流言所动,我行我素。他已经得了半个天下,不知他可否满足。

    七月天气甚热,她没脱外套,被子又包得紧紧的,没一会便悟出一身汗。

    白砚放下竹简,转身来扯下她的被子。

    含香大急:"做,做什么。"

    白砚啼笑皆非:"这么热,小心悟出痱子来。"

    "我不热。"她抹去额上的汗。

    "嗯,你流的是冷汗。"白砚坚定的将被子从她身上扯开,不理会她的反抗。顺便将她身上套着的破烂外衫给脱了。

    外衫之下只穿这一件淡紫色纱裙,裁剪的甚是修身,胸口开得很低,露出一片美景。

    白砚一愣。眉头渐渐紧锁:"这是你的衣服?"

    含香脸色通红,这衣服是她从贺兰山里顺出来的,因嫌弃太过暴/露,就穿在最里面。她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的。"

    她在心中暗骂:"含香啊含香!你紧张什么!你穿什么和他有关系吗,何必要解释!"

    这样一想,便镇定许多:"先前不是我的,现下是我的了。"

    "先前是谁的?"白砚低下头看她,银发落在她脸上,痒痒的。她将头发拨开,才发现他的脸离她很近很近,鼻中传来熟悉的冷香,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太近了!她慢慢向后倒,直到整个人躺在床/上。才发现白砚已经压在她身上,银色的长发从他两鬓垂下。似帘子一般将她笼罩在他的世界中。

    含香顿时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妙啊。她先前就觉得自重逢后白砚就很奇怪,却说不出他何处奇怪。可现在她知道了。

    以前的白砚与她在一起时,从来没有强迫过她,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只有个"好"字,也从来不问为什么。现在却不同。自重逢以来,便将她管的死死的,不让小殷凰靠近她,现在甚至对一件衣服这么在意,就似变了个人。

    若是没有发生以前那些事,她甚至会想白砚是不是喜欢她。现在嘛,她撇撇嘴,会两次跳进同一个坑的就是傻子。

    白砚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碰着她的鼻尖,低声道:"之前是谁的?嗯?"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勾人的愠怒,含香打了个哆嗦,撇过脸道:"你,太近了,远一点好吧。"

    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板正:"不好。"

    含香惊的冷汗直冒。

    他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眉眼,堪堪落在她嘴角,感到她的嘴角在微微颤抖,便加重了力道。

    "是殷凰给你的?"他的语气变得严厉。

    不知怎的,有种本能告诉她,千万不能说是,就算是也不能说是,生死攸关啊!

    "不是,我偷的。"这句话算不得谎话,衣服是从贺兰山来得不错,却并非殷凰给她的,除了衣服,她还顺了不少首饰。

    白砚笑了起来,眼里的怒意已然不见,又向下压了压:"你师父可亏待你,竟连衣服都要用偷的?"

    他的唇离她那么近,就差一张纸就碰到一起,他说话时气息在她唇上游离,似羽毛般挠人。

    她动都不敢动一下,脸红的要溢出血,身子僵硬如铁。他真的很奇怪啊!老天爷!可要让她像推开殷凰那样推开他,她着实没那个胆子!

    这个气氛相当暧昧,白砚身上发出的冷香在这温暖的空气中显得更加好闻。她觉得自己很厉害,能够在如此近的距离看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还能保持神志清明,真是不简单,她太佩服自己了!

    突然身下的床一动,屋顶塌下来,白砚迅速坐起来,将她护在身后。室内弥漫着粉尘,含香捂着鼻子向床前看去。

    只见屋顶破了个大洞,从洞口向外可见漫天星辰。屋内一片狼籍,一个小小人从坍塌的屋顶下爬出来,得意的指着白砚道:"本大王岂是想拦就能拦得住的!狼崽子,你服不服?"

    含香一乐,殷凰来得正是时候。可没等她乐完,殷凰下面说的那句话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话说殷凰那两只小短腿甚不顶用,爬了半天才爬出来,摇摇晃晃的跑到含香面前,两眼发光的对含香道:"这件衣服小师侄穿的太好看了,也不枉费我花了许多力气弄来的千层纱。"

    白砚的背抖了抖,含香知趣的向后挪了挪,再挪了挪。

    真是欲哭无泪啊!

    ps:

    推倒和被推倒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