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裂天金刚杵

临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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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慈!”

    “分其肢体,食其血肉。”这八个字如同重锤一般,字字落在了沈言昭的心上。饶是沈言昭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时间也愣了神。

    墨行衍握住了沈言昭的手,道:“赵昌早已经入了明空寺,如何责罚,便再也不是我天虞能管得了的。”

    这话不着痕迹地附和了明空寺僧人的心思,又像是在斥责沈言昭一般,让明空寺之人面色都稍缓。

    “我这徒弟没大没小的,甚是无礼,还请各位大师见谅。”

    法空点点头,道:“墨首座远道而来,想必也有些累了,我遣人带你们去厢房。”

    “多谢主持大师了。”墨行衍又行一礼,拉着沈言昭离开了。

    法空等人看着墨行衍和沈言昭的身影渐渐远去,谈话才复又起来。

    “法慈师弟,你太过失礼了。”

    法慈皱眉道:“失礼便失礼,也让天虞明白明白,我明空寺不是一个小辈就能指手划脚的。”

    法信道:“主持师兄,那沈言昭所说之事,您如何看待?”

    法空沉吟片刻,道:“那小辈说的,是实话。信玄失踪那日,我确实感受到了一丝极淡的魔气,还有血腥之气。可时间太短,还不等我用神识探查,便已经消失。”

    “怎会如此?”法慈惊道,脸色发白:“明空寺戒备森严至此,便是飞鸟都无法入内,宛漫千总有通天之能……”

    “只怕那魔头当真有通天之能!”法信低声打断了法慈的话,将身子一偏转向法空那一边,道:“若宛漫千第一个要伤的真是师兄,师兄有何打算?”

    法空抿了抿唇,张口道:“且先观察一阵子再说吧,要取我的性命,恐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寺中守备还是由义玄负责。再多派些人巡视……”说着,法信不由叹了口气,道:“义字辈的弟子几乎全到前线去了,如今净字辈能用的也已经不多……”

    法慈插口道:“净慧和净尘我看着还不错。就让他们去分担一下义玄负责的实务吧。信玄师兄你也是……”法慈说着,叹了口气:“执事堂事务繁杂,能交给净字辈弟子的,就交出去吧。我本不该将这些事全推到师兄身上,但……”

    法信笑道:“难得见师弟也有如此表情……执事堂之事尚无大碍,师兄还应付得过来。师弟再过几日便又要到前线去了,万万要保重身体才是。”

    法慈确实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道:“没什么打紧的,比起对付魔族,执事堂的事情才叫人头疼。”

    法信与法空相视一笑。

    法慈性子忠厚。但实力却是他们师兄弟中最强的,前线有他一日,明空寺在后方便能安心一日。

    只是若论威胁,也该是法慈大于法空才是,为何宛漫千偏要来袭击他?

    ……难道。是为了裂天金刚杵?

    “法慈师弟,我有一物要交给你,你且随我来。”

    裂天金刚杵是明空寺的镇寺仙器,而明空寺上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件,若宛漫千当真是奔着它来的,那它就绝不能留在自己身边。

    法慈实力比他还要强上许多,性子粗中有细。把裂天金刚杵放在他身边,只怕比留在明空寺的禁制内还要安全许多。

    法信见两人有话要谈,便说执事堂事务繁重,得先行一步。

    法空领着法慈到了大殿地下的暗室。暗室所在位置极深,法慈也是第一次来,在进入地下通道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强大的威压。每走一步都能感到排山倒海的压力扑来。隧道是旋转式的,十分漫长,饶是两人脚程快,也足走了一刻钟。

    暗室并不是很大,仅有地面上主殿的三成。暗室呈圆形,边缘均匀插着五个小金刚杵,从金刚杵中延伸出亮眼的金线,丝丝扣入地面,形成巨大繁复的图形。图形的正中放着不大不小的盒子,落着锁,地面上腾出几十根丝金线死死缠着盒子,即便是没有锁住的,恐怕也无法轻易打开。

    法空在暗室外就拦住了法慈,扯出了手上缠着的念珠,口中念念有词。念珠上金光闪耀,没一会,地面上的金线便渐渐变成了暗红色,映得法空面色的肃然了许多。

    法空走到盒前蹲下,伸出手去轻轻拂开上面蛛网般的丝线,从储物戒中摸出来一把钥匙,插入了锁孔。

    随着金属相碰的声音响起,盒子上的锁也就开了。法空从其中拿出了一只通体古铜色的金刚杵,起身回返,郑重地交到了法慈手上。

    “法慈师弟,这是我明空寺的镇寺仙器,名叫裂天金刚杵。”

    法慈捧着裂天金刚杵,目瞪口呆,喉咙里干干地“啊”了一声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师弟,我想将这裂天金刚杵,交给你保管。”

    法慈回过神来,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师兄……这……”

    “若是天虞那小辈说的是真的,那么裂天金刚杵留在明空寺也甚是危险,倒不如由你带走。”法空说着,面上浮起笑意:“再者,以师弟只能,断不可能将裂天金刚杵丢失。”

    法慈面色为难,粗直的眉毛都倒成了八字,眉头紧皱,眉心刻痕深且长,昭示着他对这个决定的不满。

    “师弟的修为,比我还要高上一些。如若师弟都无法守住裂天金刚杵,那我就更守不住了。”法空笑着宽慰法慈,转身对着红线图案说道:“这保存裂天金刚杵之地虽然有禁制,但算不得十分厉害。若是宛漫千来了,恐怕一时半刻都支撑不了。虽说是聊胜于无,但说到底还是没什么用处的。”

    法慈对着红线图案愣了一会神,这才凝重地点头,道:“定不负师兄所托。”

    法空笑了笑,走回去将空盒子的盒盖盖了下来,重新锁上了。而后他走到了法慈的身边,口中念咒,满室的图案渐渐变回了金色,方才被法空拂下来的丝线也重新从地面之下冒了出来,死死地缠上了盒子。

    “师弟,这裂天金刚杵,未到危急时刻,万不可动用。”

    法慈点头,将裂天金刚杵收入了储物戒中,回道:“我明白。”

    ……

    沈言昭四人分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院落,三面是屋子,一共六间。沈言昭与墨行衍占了院子北面的一排厢房,而南一铭与辛阳则各占了东西两侧厢房的一间。

    入夜之后,明空寺各处都是低低的诵佛之声,虽然听不太懂,但隐约能感到心境平和许多。

    沈言昭已经是半仙之体,不畏寒冷,但到了明空之后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加一件。然而她看寺中无论修为高低,一律都是只着单衣,有些僧人还赤脚在雪地中站立。

    真是看着就觉得冷!

    沈言昭在房间中打坐,却一直集中不了精力。

    昨日……才刚和师父互表了心意。

    沈言昭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也会想个小女儿家一样,只因心上人在附近就难以安定。她走到和墨行衍房间相隔的那堵墙处,那手指轻轻地扣了几下。

    闷闷顿顿的声音响起来,一如沈言昭现在的心境。不是失落,亦不是慌乱。只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隔墙的那个人,他现在在做什么,又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自己的贪心,沈言昭更加坐不住。

    她歪坐在小榻上,手扒在小案上,手指在木质案面上写写画画,也不知是在写些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了两下,屋外传来墨行衍的声音:“言昭,在么?”

    沈言昭从榻上一跃而起,连忙应道:“在!”

    说着,她便慌忙小跑着去开门。

    墨行衍高峻的身形后面是清朗璀璨的星空,衬着他墨玉般深沉的眸子却全失了光彩。

    这个人,当真是她心头的一块肉。无论拿什么来比,都比不过。

    沈言昭侧过身子,将墨行衍迎进了屋子,反手将门关上。

    墨行衍坐到了小榻上,笑着看她,道:“方才敲墙做什么?”

    沈言昭一惊,面上登时红起来,别扭地撇过头不敢看墨行衍的脸,期期艾艾地道:“没……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

    “没什么!”沈言昭大声反驳,却还是不敢直视墨行衍。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恐怕是会无奈得拂袖离开吧?

    偏头不看墨行衍的沈言昭没发现墨行衍手上飞快地结了印,在房间内布下了阵法禁制。

    “到底在别扭什么?过来。”

    沈言昭闻言,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脸上愈发烫,和火烧似的。

    墨行衍见沈言昭脸红都红到后颈了,不由莞尔,伸手出去碰她的脸颊。带着一点薄茧的指腹蹭在沈言昭的脸上,微微有些麻,微微有些痒,让她面上烧得更是厉害。

    沈言昭扭回头看他,眼睛里像是装了水一般,柔软温顺。

    “师父,我想你。”

    “嗯。”墨行衍低低应着,声音磁性微哑:“为师亦是。”

    沈言昭倒吸了一口气,反倒不知说什么才好了,抬手覆上墨行衍摸着她脸颊的手。

    墨行衍的手大且骨骼均匀漂亮,沈言昭的手堪堪能盖住七分。

    墨行衍反手将沈言昭的手握在了手心,热烫熨帖的温度暖到了沈言昭的心底。

    ps:

    我终于找回了一点写言情的心,开始每章都发糖(完全不知道甜不甜…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