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相对 第二十二章 白刃相见

薛湘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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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献羽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既然是王爷相赠,那就好好收着。”心中很是不痛快,她的用物器皿,总跟另外一个男人有关,而且她始终甘之若饴。如果她要,什么都可以给她,只是他从来不说自己要什么,这很头疼。

    沈菱凤笑笑,好像想起了什么:“赵姑娘也回来了?要人预备了晚饭?在宫里折腾一天,肯定是又饿又累。”

    “不关你的事。”曾献羽摆手,只要他们在一起,不是提起别的女人就是别的男人,跟两个人全没关系。

    手边正好放了一柄象牙宫扇,坠子是两粒晶莹剔透的红玛瑙。把玩着扇坠,忽然抬起头:“我一直不大生养,总不是个法子。赵姑娘生就了一副旺夫益子像,叫人请了官媒了,明媒正娶让她过门好了。”

    “怎么,宜王允准你做侧妃还是说好,他大婚以后就携你私奔?”曾献羽的愤怒比午后见到他们在御花园要多得多,在御花园是做给所有人看的,公诸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光明无私。其实他们之间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让人看到,就已经白首相携:“你这么急着给自己安排后手?这样的话,干脆脸后手都不必了。省得给人诟病,你自来都知道进退得宜,毋须人教你的。”

    要真是曾献羽说的这样,她会这么做吗?沈菱凤心底问了自己一句,大度也错了?面上神色不变:“难道赵姑娘不让大人满意?若是这样,还要怪我没留心。“

    “回答我的话,他跟你说什么了?”曾献羽面色陡变,隐隐含着杀气。顾左右而言他,沈菱凤不会把心底的事情告诉所有人。这件事不行,就是输就是赔上性命,也要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都知道吗?”看到皇后堂妹的那一刻,好比一场稳操胜券的赌局最后翻盘,从一个稳赢的人变成一无所有,输红了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输。这就是赌博的感觉,输得起还要承担得了这个后果。

    “你休想。”曾献羽眉目崩裂,反手就要来夺走沈菱凤手腕上的菩提子:“你想跟他在一起,白日做梦!”

    鹅黄色的丝绦,是宜王的专属颜色,沈菱凤同样可以用。曾献羽变成一头红了眼的兽中之王,根本就不答应还有这样的事情存在。沈菱凤想要挣脱他的手,也变成不可能。他是她的囚徒,从他父亲看中这个女婿,让他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就已经不可自拔。

    本来还是一串的菩提子随着丝绦的断开,散落一地。也不会给她去捡珠子的机会,哪怕她会因此恨他一辈子都行,绝不准许她离开他。

    “你放开我!”沈菱凤手打脚踢根本没用,带兵打仗的人,健硕而有力。他把她抱在怀里,低下头狠狠吻住她。怒不可遏间,两人同时尝到血腥的味道。

    沈菱凤咬破了他的嘴唇,丝丝血迹弥漫在唇舌间。曾献羽懒得擦拭嘴角的血痕,一点都不迟疑。下意识地,沈菱凤手摸到了枕下暗藏的短剑,短剑出鞘的那一刻,两人已经是裸裎相见。

    曾献羽健硕的手臂上出现一道血痕,沈菱凤愣住了。曾献羽停住手,她一心要他死枕下这柄剑就是为他准备的,沈菱凤却想起得到这柄青霜短剑的时候,曾说过的话,若是有人挨过这剑,我只能以身相许。当时跟两个开的玩笑,却应在曾献羽身上。

    仅仅只是一瞬间,沈菱凤看到他手指缝里沁出殷红的血珠。第一次,她觉得手忙脚乱。一向稳若泰山的人,居然不知所措。

    想要叫人又想起两个人都是衣不蔽体,对上曾献羽的眼睛,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心底有一丝不忍,颤抖着手拿起枕边的手帕给他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我,我不是有意的。”

    “再准一点,恐怕就真的遂了你的心思。要是真把我一剑刺死,恐怕今天宜王的洞房花烛都要改期了。”曾献羽看她很认真地包扎伤口,要是她能像对宜王这样对自己,什么都肯做的。她是心不由己,难道自己不是?

    “我没想过要伤害你。”沈菱凤低声辩白着,想要把伤口包紧,不想他继续留学,却又害怕自己一时手重了:“还痛吗?”

    “我死了岂不是更好?”曾献羽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伤,带兵出征没有不受伤的,哪一次不比这次利害,没有哪次比这次伤得更深。

    沈菱凤手指微微颤抖着,努力不让自己碰到他的伤口。曾献羽抬起手臂,被雪白手帕裹着的伤口已经看不见血迹。方才滴落在被端的血渍,变成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沈菱凤还没有回过神,已经被曾献羽压倒在身下:“你别这样,伤口会流血。”呜咽着,接下来的话被吞进口里。

    曾献羽没有多问一句枕下的青霜剑从何而来,也不问为何这柄剑会出现在她枕下。当着人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只是皇朝武官有条不成文,却又很严峻的规矩:除非是战场上不慎受伤,在太医局验伤以外。其余武将若有丝毫伤损,都必须向兵部和皇帝说清楚这伤痕从何而来。

    这一条曾献羽就说不清楚了,他跟人说晚上两口子闹别扭,结果就被人给刺伤了。只要有这话出去,等着看好了,沈菱凤脱不了干系不说,就连枕下为何会出现冰刃说清楚,只是真能说清楚吗?

    手臂上的伤口不深却也不浅,每天肯定需要有人给自己上药。由此看来,只有始作俑者来做这件事最恰当。这也成了曾献羽毫不避讳每天出现在沈菱凤房间里的藉口,带着金疮药过来,大喇喇坐在那里等着沈菱凤。

    沈菱凤心中对这件事兀自担忧不已,也不只是担忧。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唯独害怕一件事,那就是看到猩红的血渍。母亲呕血而死的场景历历在目,见到血就会不由自主想起陈年往事。

    “你做什么?”还没回过神,已经看到曾献羽冷着脸进来,一堆瓶瓶罐罐扔在书案上。声响把人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很不高兴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