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聚灵阵

松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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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奋完了之后,凌臻才抬头,正对上自家乖徒弟兴致盎然道几乎要冒出绿光来的一双眼睛,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握着的那张散发着红光的桃木符。是了,纵使阿清年纪看起来似乎只比自己小一点点,依这几天表现来看的智商也似乎并不低,但常年离群索居的生活致使他的好奇心却比刚知事的小孩子还要旺盛,想必是自己手上这道符箓引起了他的兴趣了。

    也是,调!教徒弟的事情也该摆上日程了。凌臻晃了晃手中巴掌大桃木符,引诱:“要不要学?”

    看到对面晾了自己一整个上午的人儿终于腾出时间来理自己了,凌清立马很给面子地使劲点了点头,双唇张了张,斩钉截铁:“要!”

    “那好,为师就先教你最基础的好了。”说着,凌臻就一把将凌清的手拉了过来,又将笔架上的毛笔放在他手心,低着头,板着凌清的手指,很循循善诱,“看见没,将笔搁在拇指和食指的中间,拇指在上,下面依次是其他四根手指。”

    凌臻的手同凌清不同,几年处尊养优的生活加上又极为善于调养身子,曾经因为干农活而起的老茧早就软化脱落了,唯有这几年长年累月的练符,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还残留着淡淡的薄茧。凌清的手看起来则要惨不忍睹多了。在没遇上凌清之前没人教过他该怎么走路,跟着山上的山猫野兽自然而然就学会了用四肢走路,整个手掌哪怕已经经过整理,虽然难洗的污渍都已经干净了但残破不堪的指甲和似乎是这几个月才长起来那些坚硬的新茧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消下去的。

    凌清看着低着头认真握着自己的手,说一步板一下自己手指头的人,嘴角就忍也忍不住微微勾起。

    “呐,就是这样,握好了哦,提笔起来给我看一下!”终于,将徒弟的几根手指都搬扯到位,凌臻满意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指,示意乖徒弟提笔。

    凌清抬起手,学着凌臻刚刚端笔的模样,手腕挺得直直地,又小心翼翼地偷瞄了凌臻一眼,看他似乎只顾着看自己提笔的手,一眼都不抬头看下自己,顿时就又不满了。狡黠眨巴了两下眼睛,握笔的拇指微微一松。

    还在欣赏自己的成果呢,哪想到那人手一松,笔就直直掉了下来,凌臻立即暴躁了,怒声吼道:“喂,你松什么手啊你!”

    怒吼声似乎将凌清狠狠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将掉落在桌面上的笔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弱弱地辩解了一句:“手不舒服。”

    自家乖徒弟一向听话得很,看着他这副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模样,凌臻即使再不满也都发不出火来了。又想起自己当年五岁刚启蒙的时候也是花了整整三天才学会了如何去握笔,顿时心虚内疚更甚,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呐,为师也知道第一次握笔是很不舒服,但是阿清啊,唯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来,你照刚才为师教你的握笔方法再握一次给为师看看。”

    凌臻自凌清拜师以后就常常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自称为师,凌清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自从有了看电视这个好习惯之后,他不仅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了,而且对凌臻时不时就自称为师的行为也不满了。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是想要和这人成为所谓的师徒,但他不敢说,若不是师徒,那他还能以什么身份赖在这人身边?

    凌清表达不满的方式很直接,脸一皱,嘴一扁,眼睛睁得大大的,直接就回了一句:“没学会。”

    凌清那副可怜无辜的模样看得凌臻心尖儿直发颤,顿时就没辄了,一把拖过乖徒弟的手,老老实实又给示范了一次。凌清被那双比自己软了好几倍的手搬扯得很舒服,心头的不满顿时一扫而光,隐隐白牙又露了出来。

    于是就这样,在师徒俩一个有意为之,一个一向扛不住自家徒弟故作无辜模样的情况下,一个简单的握笔动作师徒俩竟费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中午朱嫂在楼下喊开饭的时候,凌清才一副堪堪学会的模样,至少,握着笔不会再动不动就往下掉了。

    至于写字凌臻扶额,表示全灵之体学东西原来也不过尔尔。

    所以,自己上辈子那副冰雪聪明一点即透真的不是拜通灵体质所赐,而是天赋卓然吗!!!

    吃完中饭,凌臻本来是想睡个午觉休息一下的,毕竟上午教自家那蠢徒弟握笔真的把一向没什么耐心的他累了个够呛,不过一想起自己那存折里面多出来的一个零,他就没办法淡定了。

    叹了口气,从舒适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面对旁边一脸不解看着自己的傻徒弟无奈道:“算了,拿人钱财□□,既然钱已经拿了,这消灾的事情也就不能一拖再拖了。”说着,就拿起书桌上上午制好的唯一一块桃木符,又从行李箱一沓之前画好的聚灵符纸,同一把红线,几块模样奇怪的石头就往隔壁病房走去。看见自家师父离开了,凌清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其身后。

    “晓梅,你下午赶紧去补下觉吧,晚上还要你值班,这边有我看着就好。”

    周晓梅虽是胆子小,但干活却向来细致又积极。自中午凌臻宣布了以后特护的活都让她一个人干之后,昨晚替钱娜值了夜班一晚没睡的她,饭吃完之后立马放了碗筷就上来了,反倒被安排负责卫生的钱娜却一脸不服,当即就扔下了碗筷,嚷嚷要找院长告状甩门就出去了。

    找院长告状?凌臻当时就笑了,你也要能找得到才行,你以为张爱民那道门是那么好过的啊,要是能让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将这事捅到院长面前去,他这几十年的场子也算是白混了!

    “哦,好的,那我吃完晚饭在上来。麻烦你了,凌医生。”周晓梅垂头应了句,昨天那事出了之后她就是这种状态,似乎格外怕凌臻,拉了门就出去了。

    周晓梅一出去,凌臻立马就将门暗锁了。又看了看拿在手里头的桃木符,一副很不舍的模样:“真没出息,当年那成堆的玉符让你选你还挑挑拣拣的,现如今就这块破符还舍不得了?!”

    骂了顿自己,凌臻却还是狠不下心来将桃木符放下,又看了看一旁,眨巴着眼看着自己的蠢徒弟,顿时更没好气了,嘀咕了句‘真傻,学个握笔都得半天’之后,就毫不客气将符塞进他手里:“拿着!带回给我好好看着,看为师是怎么布阵的,要是没学会,下次就逐你出师门!”

    凌臻本只是说笑,却没想到凌清却当真了。他虽然对两人现在的师徒关系很不满,但看了这么多天电视却更知道逐出师门是什么意思。身具全灵体质,凌清心思自是通透,几天下来早就将凌臻的性子摸了个七七八八。

    这人看似一副带人温和好极的模样,但事实上却根本就没将任何人真真正正地放在心底。给凌清印象最深的就是林家二伯。别看凌臻总是一副很感激很亲昵,似乎真将其当做了自己父亲长辈的模样,可事实情况却是,自离了那村,凌臻竟没有一次提过林家二伯。

    现在自己还能仗着两人师徒关系,加上惯常一副傻乎乎的模样让他放心不下才能赖在他身边形影不离,使他包容自己惯宠着自己。一旦俩人的关系解除了,这人是不是就立刻会将自己抛诸脑后,连提都不会再提?

    不,不会的,自己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凌清手里头的桃木符握得更紧了,几乎是要嵌进肉里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地,全心全意地看着凌臻的每一个步骤,又将其死死地记进了脑子里,唯恐凌臻要是真考自己的话,自己会出错。

    凌臻压根不止到凌清的想法,说完那句玩笑似的威胁之后,就开始专心致志地布置阵法。没有了通灵之体到上辈子的记忆却还是全部保存了下来,布置一个不大的聚灵阵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真气。

    双手一手一张符纸,五指微动间便将符纸折叠成元宝形状,元宝的中间有个不仔细根本注意不到的小孔,三个元宝成型,凌臻拇指和食指捻着红线微动,便一次穿过符纸元宝。围着病床,凌臻身形闪动,一共十几米长的红线便按着某种隐隐约约的规律将病床缠绕了个严实,而红线的中央便是安然睡着的病人。

    元宝的位置已经固定,凌臻指间凝聚一个上午才积攒了点微弱灵气,将其挨个轻轻拍进床沿,这一步好了之后,整个聚灵镇就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

    凌臻又将带着几颗怪模怪样的石块按照特定的规律放置在房间几个不显眼的地方,移动了一下桌椅的位置,将其都微微遮住,不露端倪。一番动作说得简单,却足足耗费了凌臻近半个下午的时间。抹了一把头上冒出来的虚汗,凌臻向凌清伸手:“桃木符给我!”

    凌清听话地将符递了过去,看着凌臻已经略有些苍白甚至还冒着虚汗的脸,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心。

    反手拿着桃木符,凌臻也不上前,指尖凝聚丹田中一个上午才攒好的最后一丝真气,将桃木符死死押至阵心上空,桃木符微微颤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逃脱凌臻的控制,凌臻五指绷得笔直,显是极为费力,掌心向下,使劲往下一按。

    “咚!”

    凌清觉得那一刻自己似乎听见了震耳欲聋的一声大响,但事实上整个房间一丝声音也没有。

    桃木符被凌臻按了下去,看似很规矩地呆在了阵心,但这只是假象,只等凌臻一松手,桃木符便即刻就会脱离阵心,到那时,不仅自己辛辛苦苦布置好的整个阵法会失效,连刻录着符箓的桃木也会瞬间灵气透支,化为只能烧火的焦木。

    只需要再一点真气,只需要再一点真气,自己就能将桃木聚灵符牢牢控制在阵眼位置,只是……只是自己的丹田空荡荡地,却是连最后一点真灵之气都没有了!

    凌臻死死盯着即将成型的聚灵阵,眼底满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