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ACT·558+ACT·559

紫色泡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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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姆达尔一飞进树林就后悔了,环境光太暗,树木分布疏密不均,没飞出几米就需要避让另择路径,还不如用腿跑。再加上那动物对周围的环境了若指掌,海姆达尔已经很努力的发挥“鹰眼”的威力使劲盯梢,但还是被它轻易拉开了距离,三下五除二跑的没了踪影。

    白隼又往前飞了一会儿,确定跟丢了就停在树枝上郁闷的叫唤,尖锐的鸣叫在冬日的萧索松林中显得格外凄凉。

    奶糖它们很快来到它待的树下,转眼又奔了出去,海姆达尔落到地上,冲它们的背影大喊。

    “当心有陷阱!追不上就先回来,咱们从长计议!”

    动物能知道啥叫从长计议,一群大家伙气势汹汹的扫荡出去,眨眼工夫消失在前方黑压压的树林中。

    海姆达尔本来有些忐忑,转念一想再跑也跑不出德校的范围,转身化形飞出树林,转向了寝室塔。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去年它们就“翻墙”了。

    趁脑子里对那动物的外貌还有印象,回到寝室塔后他扑到书桌前,抽出本子和笔笨拙的描绘起来。

    豆荚被这一阵风似的冲劲吓了一跳,跳到书桌上看他一脸纠结的埋头用功。豆荚猫定睛打量笔下逐渐成形的玩意儿。

    [你画的是什么?地精?]

    海姆达尔右手一顿,抬起头来,迟疑的看着画纸。

    “这个像地精?”

    [也不完全像……]

    海姆达尔松了口气。

    [还有点像家养小精灵、妖精,或者跟燕尾狗也有点亲戚关系。]

    “是吗?”海姆达尔举起纸挑剔的看了几眼,挫败的把笔一丢。“想我聪明伶俐举世无双,惟独缺了点艺术细胞,要不该多完美一人啊!”

    豆荚已经麻木成自然了,[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们早锻炼还有一会儿。]

    “我戒指没了。”

    豆荚猫愣了一下,转眼看向他左手的无名指,那里光秃秃的留下两道戒痕。

    [怎么丢了?]

    发现它貌似不怎么惊讶,也不怎么着急,海姆达尔感觉像找不到共同语言似的有些烦闷,以往豆荚可是跟他特别的心灵相通的。

    海姆达尔撇撇嘴,“你都不担心吗?那可是约尔夫的戒指。”

    [该担心的是你,我再担心有用吗?]豆荚依然保持他犀利的战斗力。[戒指丢不了。]

    “你怎么知道?”海姆达尔眼睛一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就是那偷我戒指的动物,那是什么玩意儿?我从来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豆荚猫吐糟,却很有点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应的感觉。

    海姆达尔一点都不介意,它说话虽然难听,但大多都是事实。心里被戒指丢了的事塞的满满,一时间竟也没注意到黑猫在这个问题上的避重就轻。

    听海姆达尔给它描述了半天,什么浑身颜色跟苔藓似的,蝙蝠似的大耳朵,塌鼻梁,眼睛圆滚滚的,胳膊和手背上有毛,手掌伸出来四根细手指,脚很大,指甲是黑色的,像钩子似的,小肚子鼓囊囊的凸出……

    “对了!”说到最后不等黑猫给点线索,他自己悟了。“你说会不会是弯角鼾兽?!”然后又迟疑了。“但是它没有角……”

    “什么角不角的?”莱昂打着哈欠从盥洗室里走出来。

    海姆达尔伸出左手,使劲用右手针对性的指了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戒指被抢了。”

    博纳瑟拉坐在他的小办公桌后,春风得意的看着这群来反映情况的学生,他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滑来滑去,经常在海姆达尔那儿逗留半天,滑开后又马上转回来,如此周而复始。

    他以为不露痕迹,事实上斯图鲁松室长早就察觉到了,但不想跟他四目相对,一进到这家伙的仇恨范围如果不瞬间放倒他是要被风筝的。海姆达尔是来报失的,不是来打怪升级的。

    同学们瞧学生会主席越来越不顺眼,咱们都是丢了东西来报案的,心里正冬天似的寒冷,你那么春天是故意跟咱们作对是吧?!一群失主暗暗咬牙切齿。

    压根不知道犯了众怒的博纳瑟拉很快丢开手中的活,非要在挂失上插一脚,他让每个同学在纸上记下丢失的东西,以及丢失的地方。轮到海姆达尔的时候博纳瑟拉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本子拿起来扫了一眼。

    “戒指丢了?那可不得了!”被博纳瑟拉那么惊恐万状的一咋呼,好像海姆达尔把自己孩子丢了似的。

    海姆达尔撇撇嘴,“是啊,不得了,你们什么时候能帮忙解决?”

    “这个是要按计划进行的……”副主席刚准备强调个一二三四五,被博纳瑟拉推翻。

    “我马上派人去解决!”

    “还没登记完……”副主席又说。

    “那就快点啊,磨蹭什么!”博纳瑟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副主席顿时摆出一张便秘脸,海姆达尔对他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同情,不过这是他咎由自取。博纳瑟拉最终还是妥协在这个曾经跟他对着干的六年级师兄“不计前嫌”的热情上;最终还是没能兑现他对海姆达尔信誓旦旦的承诺;最终还是把副主席的职务交给了一个他原来看着就想吐的“丑八怪”。

    海姆达尔最终还是没有进学生会。

    “我们要按部就班,这些都是有章可循的。”副主席尝试跟博纳瑟拉摆事实讲道理。

    “我是主席,我说了算!”博纳瑟拉使劲拍桌子。

    副主席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博纳瑟拉一点都没察觉到对方的心情就跟黄梅天一样的苦逼。

    最终在全体学生干事理智而富有耐心的劝阻下,博纳瑟拉在所有人崩溃前妥协了。

    他把海姆达尔一直送到外面,迟迟不肯离开,还一脸不快的说:“这个学生会主席当的真没劲!”他以为学生会主席就是全校学生的头头,当选前憧憬的呼风唤雨、一呼百应、说一不二的YY画面一个都没实现,博纳瑟拉感觉这主席比普通学生还窝囊。

    他拉住径直目视前方装深沉的海姆达尔,非要让对方看着自己。

    “我觉得这副主席比主席还拉风,你看我什么都要听他的,干脆我当副主席算了,你说怎么样?”

    海姆达尔看了他半天,直把迟钝的博纳瑟拉看的发毛,才心满意足的转开目光。

    “副主席看着风光,但是签名放行的都是你,如果你不在他的提案上落笔,他也无可奈何。”

    博纳瑟拉眼睛一亮,“对!你说的有道理!我才是把关的那个!”一副被醍醐灌顶的样子。

    “里格里格,还是你为我着想,”博纳瑟拉又开始天马行空了。“我回去就把那丑八怪撤了,让你当副主席怎么样?!”

    “行啊。”海姆达尔点头。

    博纳瑟拉笑逐颜开的拍拍他的肩膀,兴冲冲的掉头走了。

    海姆达尔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他相信这事儿肯定不可能,先不说副主席不会答应,就博纳瑟拉这“健忘”的性格,只要那巧言令色的副主席随便忽悠点什么他肯定就不记得今天的这番话了。要不,当初他这么坚持有那副主席没自己,博纳瑟拉那会儿答应的好好的,最后还不是忘脑后去了。

    这家伙根本没有常性,海姆达尔已经学会不对他有所期待了,要不然把自己弄的吐血人家说不定还莫名其妙呢。海姆达尔觉得那副主席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如果他舍不得副主席的位置,那就必须千方百计的讨好博纳瑟拉,一边被他气得胸闷一边还要应对主席先生不时的突发奇想,还要防范他随时把自己裁撤的念头。

    想到这里海姆达尔嘿嘿一笑,卡罗说的对,他俩挺般配的。

    上完下午的课,海姆达尔匆忙奔到食堂胡乱塞了点东西,然后冲进实验研究室,尽量平心静气的给楚格指点功课和实验。做实验的时候他特意选择操作容易的,以免被自己焦躁的心情影响到实验效果。

    平时在的时候浑然不觉,当它不在了,总是忍不住去摸无名指。

    把从扫帚上拆下来的制控装置一一放进特制的黑匣子里,海姆达尔合上盖子,从脸上抓下护目镜似的大个儿眼镜。

    目睹拆卸全过程的楚格一脸激动的说:“这就好了?”

    “嗯。”海姆达尔把盒子交给他。“麻烦跑个腿,把这个送到飞天扫帚研究室。”又拿起一旁的表格。“让给他们的室长核对无误后在这上面签名,如果他当面付了钱,一定要……”

    “一定要当着他们的面数清楚。”楚格拍胸脯。“您强调了很多遍了,我都记着呢。”

    海姆达尔笑了笑。

    “室长,你心情不好吗?”楚格觉得他情绪貌似不高。

    “嗯,我丢了一个戒指,那戒指挺重要的。”

    “室公送给您的吗?”楚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是……也算是吧。”

    楚格一脸的迷惑。

    海姆达尔挥挥手,“去吧去吧,送完以后不用回来了,赶紧回去做功课。”

    海姆达尔从城堡出来之后有股立刻跑去松树林再探情况的冲动,不过还是没那么做,天色那么暗,不利于深入搜索,还是明天早上爬起来再去瞧瞧。

    打定主意后他快步赶往寝室塔。

    结果奶糖它们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它们抓到了那东西,不过只剩下一口气在了。

    他回到寝室时发现莱昂还没回来,不觉得意外,转眼瞧见动物们全都挤在壁炉前,于是好奇的走过去。

    “怎么了?”

    小面包回头跑过来磨蹭他的裤腿,海姆达尔想把它抱起来,小面包却避开他的手,咬住他的裤腿把他往壁炉那儿拉扯。

    奶糖它们也纷纷转过身来,就着明晃晃的火光,壁炉前那只奄奄一息的动物让他瞠目结舌。

    “你们……怎么?”动物们自发给他让道,海姆达尔快步走过去蹲下身。

    这小动物浑身是血的躺在一只刺绣靠枕上,估计是这些家伙们想出来的方法,想让它尽量舒服点。海姆达尔小心翼翼的碰碰它,久到以为它已经咽气了,它终于微微抽动了一下。

    还活着!海姆达尔如释重负。

    几个大家伙在他身后探头探脑,海姆达尔觉得它们能记得给它留条命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也没说什么,转过身一一拥抱了它们。动物们得到了他的安抚,被他感染的躁动情绪渐渐平息下去。

    “戒指呢?没有看到我的戒指吗?”海姆达尔指了指自己的无名指,又把手指环成圈状。

    国王率先摇头,浩克接受过搜索训练,抓到这动物的时候确实没见着别的;奶糖当时根本没弄清楚咋回事就冲出去了,幸好它脑子反应算灵敏,知道逮这动物总错不了;小面包和小八眼都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这俩就是打酱油的。

    海姆达尔大失所望,回身看着那小强盗,总不能任它一命呜呼吧,要想法让它活下去,不然还怎么找戒指?

    海姆达尔起身走向自己的书桌,拉开第二层抽屉,从里面拎出一个小药箱。

    关于用药的剂量问题,海姆达尔谨慎选择了参考教科书上说的减量,在不知道对方具体是哪种动物的情况下尽量减少药物的用料,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如果没有出现大的排斥反应,才能根据受伤的情况酌情增添。

    为它的伤口敷好药膏,又用纱布裹好,海姆达尔拿出一把尺量了量小强盗的身长,大约60公分左右。找出一剂效果温和的药水,海姆达尔用从前给小面包喂奶的吸管吸入药水,再轻轻掰开小强盗的嘴巴。

    没想到这小强盗警惕意识很强,昏迷不醒的情况下把嘴巴咬得死死的,海姆达尔不敢用力,怕掰坏了。

    咋办?

    他想了想,学着从前给不安分的小面包喂奶那样轻轻抚摸它的后背,几次之下它忽然有了点反应,身上绷的没有刚才那么紧了。海姆达尔再接再厉,攥紧的两只小爪子松了松。然后很长一段时间再没有新的突破,他琢磨了一下,尝试沿着它大大的耳朵的轮廓梳理上面细密的绒毛,小强盗居然无意识的往他手上凑了凑。

    “听话,把嘴张开,吃了这药就不疼了。”海姆达尔不知道该怎么跟它沟通,只好讲人话了。

    [别出声!]豆荚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海姆达尔条件反射的闭上嘴巴,小强盗因为他的声音肌肉再一次绷了起来,耳朵上的绒毛貌似都竖了起来。

    [看吧,适得其反,它又不是人,你跟它说话只会让它潜意识里更感到畏惧。]

    “我应该怎么做?”海姆达尔满怀期待的看着豆荚。

    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动物们也齐齐看向豆荚。

    [你的教科书没教过吗?动物大多是行动派,一般只有发情、示警等特殊情况下才会发出尖锐的声音。]

    “我的声音一点都不尖锐……”海姆达尔咕哝着低下头。

    他抱着小强盗坐在沙发上,为了不再刺激它,海姆达尔放弃问小面包和奶糖借毯子的念头,拿出自己的一条浴巾,平时洗澡后海姆达尔用它擦头发,他用这块毛巾包裹住小强盗。

    把小强盗放在腿上,一手拿吸管一手继续帮它顺毛,它渐渐放松了下来,海姆达尔倒是紧张起来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的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姆达尔的手缓缓移动到它的嘴巴周围,一点点的掰它的下巴,一开始依然纹丝不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海姆达尔明显感觉触感柔和了起来,于是继续耐着性子顺毛,时间又滑过去一段,这一次他没用多大的力气就让它微微张开了嘴。

    海姆达尔迅速挤进药水,再迅速合上它的嘴巴。

    这药水当然没有果汁滋味好,事实上味道十分*。小强盗一脸痛苦的挣扎,想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海姆达尔使劲拖着它的下巴,不让它张嘴,另一只手在它脑袋上抚摸,小强盗挣扎的动作逐渐趋于平缓,直到彻底安静下来。

    海姆达尔发现只要手一离开它,它的身体会不自觉的卷缩起来,想了想,把它抱起来靠近自己。

    做完这些发现它没有丝毫抗拒,海姆达尔转眼朝豆荚挤眉弄眼,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豆荚猫尾巴一翘,显得洋洋得意。

    在海姆达尔看不见的角度,小强盗睁开了眼又飞快合上了。

    第二天早上,斯图鲁松室长小脸儿苦逼的瞪着空空如也的枕边,戒指没拿回来,还倒贴了药水、药膏、纱布,还有浴巾!

    那小强盗居然把他的浴巾也拿走了!

    海姆达尔转眼看向躺在枕头另一边的怀表,死气沉沉的注视着即使在暗处也熠熠生辉的银亮表壳,片刻后叹了口气,对自己说也许它不是真的那么强盗。

    TBC

    ACT559

    海姆达尔仔细比对从贝尔尼克那儿弄来的弯角鼾兽的照片,白茫茫的雪原上,被一只用红笔勾画出的圈框住的一团黑影,短短四秒的时间,只有黑影跃出岩石的那一刻才隐约显出了雏形。

    确实跟卢娜描述的弯角鼾兽比较接近,长着绵羊一般的角,背上有古怪的隆起,像骆驼的驼峰。但明显跟小强盗不是一码事,从照片中的影像分析,弯角鼾兽比小强盗个头大。

    带着这个疑惑,海姆达尔找到了在9号温室里观察硬背蜜蜂作息情况的拉蒂瑞教授,教授拿过他手里的照片看了半天。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生物。”教授遗憾的摇头。“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到的?”

    “在俄国境内,东西伯利亚。”

    “离我们这儿不远。”

    “嗯。”海姆达尔收回照片,其实他也不指望教授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神奇动物大师都一筹莫展呢。“教授,您知道除了嗅嗅、龙、妖精之外,还有什么动物喜欢宝石、金子这些亮闪闪的东西吗?”

    拉蒂瑞教授沉吟片刻,“很多,鸟类、小精灵、有些跟水獭生活习性很接近的水中神奇动物也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不过动物对宝石类闪光物体的喜欢主要分两种,一种就像龙、嗅嗅那样出于本身的爱好;另一种是出于某种阶段性的需要,比如为了吸引异性,增加自己的魅力值;或者装饰自己的窝,这种情况一般过阶段就消失了。”

    海姆达尔认为那小强盗可能属于第二种,因为丢东西的情况去年才出现。

    告别了拉蒂瑞教授,海姆达尔离开9号温室,结果一出门碰上了戈尔登教授,看他那样子貌似早在这儿等着他了。

    “您有事吗?”过年前戈尔登还老追着自己不放,几次三番问他借奶糖被拒之门外后就不了了之,海姆达尔认为他想通了,无论上课还是平时均恢复到之前的不冷不热的状态。

    “听说你丢东西了?”戈尔登目光炯亮。

    海姆达尔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眼神儿怎么跟过年前尾随自己那会儿如此神似?!

    “对,丢了,您那么高兴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高兴了?”

    即使质问他都是一副由内而外的欣喜模样,海姆达尔觉得他这精神焕发肯定是带有目的性的。

    “没事我就走了。”海姆达尔拔腿就走,被戈尔登拦住。

    “有个事跟你说。”

    “不借!”

    戈尔登吹胡子瞪眼,“我什么都没说呢!”

    “无论您要借什么我都不答应。”

    戈尔登气恼的瞪他,海姆达尔一脸的坚决,到底没敢太嚣张,人家毕竟是自己教授。

    谁知道戈尔登突然哈哈一笑,指着他说:“我要借你,你借不借?”

    “不借!您也不是第一次打我的主意了,当初我说的很清楚,我对死人没兴趣,对研究人家的皮囊也提不起劲,您自个儿奋斗去吧。”

    “对,你要当上帝!”戈尔登吐糟。

    海姆达尔不理睬他。

    “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不想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不想知道它为什么来吗?”戈尔登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海姆达尔诧异的扬起眉毛,“您知道?”

    “也许。”戈尔登从容一笑。

    “等您完全肯定了再来跟我说吧,我下午还有课呢,城堡……”海姆达尔四望。“哦,往这儿走。”

    戈尔登拦不住他,在他身后叫道,“那东西来的地方很有可能埋藏着我一直渴望知道的秘密,说不定盖勒特的阴尸部队就在那个地方!”

    海姆达尔脚步一顿。

    戈尔登见了心里一喜,结果停滞只在一刹那,下一秒海姆达尔继续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我这里有一本盖勒特的笔记,上面记录了关于那东西的只言片语,难道你就不好奇吗?我可以把笔记借给你,总比你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乱查强!”

    海姆达尔还是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戈尔登的视野,把气急败坏的教授丢在了脑后。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海姆达尔就带着动物伙伴们来到了松树林的边缘。

    他望着黑压压的林子沉思片刻,“你们还能抓到它吗?”

    这让它们怎么回答?动物们一脸麻木的望着他,国王直接甩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海姆达尔也知道这问题很不靠谱,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色领带夹,上面镶嵌着一排貌似晶莹剔透的海蓝宝石,夹子的另一头拴着一根绳子,然后在树林边做了个捕麻雀的陷阱,把领带夹子搁在陷阱里,绳索的另一头握在自己手中,绳子拖到老远,他在一块岩石后蹲下。

    几个动物各自找地方趴着守株待兔。

    “这方法行得通吗?”

    海姆达尔吓得一懵,回头看见卡罗就蹲在身后睁大眼睛看着自个儿,小眼儿贼亮。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一直跟着你,你没察觉?”卡罗反过来质疑他的反追踪能力。

    估计奶糖它们察觉到了,而他满脑子都是那枚戒指。对于动物来说一旦确定不会对自己不利,就不会去刻意驱逐。

    一直注意那边动静的卡罗突然瞠目道,“来了!”

    这么快?!海姆达尔惊讶的转头,果不其然,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靠近那陷阱。

    “原来长这样。”卡罗看的目不转睛,海姆达尔的描述太抽象,也太乏味了。

    转眼瞄见海姆达尔专注的看着,手里却不动,眼瞅着那领带夹子要被顺走了,他还是一动不动,没有接到他的攻击信号的动物趴不住了,奶糖第一个冲出去,紧接着是小面包和八眼,只有国王没动。

    可惜那动物没完全进到罩子底下,被凶神恶煞的奶糖它们一扑,果断收回够夹子的爪子,返身拔腿就跑,不得不说这动物貌似经验丰富,行动很谨慎。

    “你怎么不动手?”卡罗不解。

    “……不是它。”海姆达尔摇摇头,脸上的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它?”

    “刚才那个不是抢了我戒指的小强盗,它们不一样。”

    卡罗咋舌,“你能分得清这些看上去千篇一律的动物?”

    “小强盗的左耳有一个缺口,而且它耳尖上的绒毛竖起来后是雀翎形状的,刚才那个比较扁平。”

    奶糖它们为了追那个山寨跑进了树林,望着空荡荡的林口,海姆达尔和卡罗对视一看,双双叹口气,准备打道回府从长计议。海姆达尔一抬眼,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靠了过来,不远处岩石后的国王已经不声不响的摆出了扑杀姿势,两只眼睛的瞳孔像蛇似的收缩,令人不寒而栗。

    海姆达尔心想这小强盗挺有心眼的,居然懂得利用自己人声东击西?!

    黑影伸出爪子用力掏领带夹子,却怎么够不着,掏着掏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全挤了进去,罩子啪的一声落下,与此同时,国王配合着冲出去扑在了罩子上。

    海姆达尔从大石块后探出身子,朝它竖了个大拇哥。

    卡罗无声的握拳鼓掌,摆出嚎叫嘶吼的口型。

    魔杖从罩子下的缝隙伸出去,不一会儿,小强盗被魔法勾了出来,尽管它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摆脱不掉魔法的束缚。

    海姆达尔眼睛一亮,小强盗把它的戒指穿了根线绳挂在脖子上,这可省下了拷问的时间了。

    海姆达尔去解戒指,小强盗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嘴巴里发出尖锐而短促的叫声。

    “这是我的!”海姆达尔一脸不容置疑的扯断线绳,把戒指套回无名指上。

    小强盗眼巴巴的看着他,安静下来。

    卡罗以为事情结束了,他提笔开始写总结,没想到斯图鲁松室长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我的毛巾呢?”

    卡罗无语的看着他。

    “你把我毛巾藏哪儿去了?”海姆达尔也不怕它对付自个儿,把小强盗抱起来。

    “里格。”

    “别拦着我!”继续凶巴巴的质问。“我毛巾呢?那是名牌,三个金加隆一条,虽然是打折大促销的时候买的,但正货还是三加隆。”

    卡罗哭笑不得,“你抓着它它怎么告诉你?难道你能听懂它的话?”

    “我松手了它不就跑了?”

    卡罗提醒他,“你怎么不问问其他同学的东西?”

    “别忙,一个个来,我的东西还没找回来呢。”海姆达尔摆出一副我要跟敌人周旋到底的架势。“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跑出来偷东西!”扒手神马的最讨厌了!

    小强盗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卡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从来没见过在表情上就能这么人性化的动物。

    “哭什么!现在知道哭了?抢我戒指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迟疑?还对我吐口水!”斯图鲁松室长心眼着实不大。

    “你松开它吧。”卡罗觉得它有点可怜。

    海姆达尔瞪着小强盗,小强盗的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嘴巴发出呀呀呀的叫声,小爪子扒拉着海姆达尔的手指,看上去确实有点可怜兮兮。

    海姆达尔迟疑了一下,在卡罗的注视下松开手,并解除了魔法。谁知道小强盗转头一把抢过领带夹子,泥鳅似的从他手里滑出去,落地后对他们嘎嘎嘎的叫唤,龇牙咧嘴貌似一脸的嘲笑,炫耀的晃晃手里金闪闪的领带夹,头也不回的跑了。

    卡罗张口结舌。

    海姆达尔只是最初的惊讶了一下,转眼看卡罗那一脸的郁卒,拍拍他的肩膀。

    “看见没有?同情心这东西吧一定要善用,不是拿来随便挥霍的。动物一点不比人傻,你认为它特喜剧,特悲剧的往往是你。”

    “对不起……”卡罗面红耳赤,那领带夹子貌似挺值钱的。

    “没事,那夹子是合金的,上面的宝石是玻璃。”

    “……假的?”卡罗又傻眼了。

    “嗯,你也分不出来吧,”说到这里海姆达尔禁不住眉飞色舞。“这些强盗根本分不清哪个值钱哪个不值钱,只要是闪闪发亮的都喜欢。同学们丢的那些东西我去问过,大多值不了几个钱,只是样子好看罢了,要是真值钱还不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咱们都是学生,哪里有那么多好东西,就算有也不会成天带在身上招摇过市。我今天特意拿了个镀金的尝试,没想到它们眼神确实不好使。”

    卡罗对他竖起大拇哥,果然是小气的令人发指的斯图鲁松室长。

    同学们依旧不时丢点东西,不过跟海姆达尔说的一样,丢的东西大多只是表面光的“马粪蛋子”,真实价值远没有外表亮丽。学生会登记仍在有条不紊的继续,几乎每隔三四天就有同学去报失,学生会不止一次组织人手去松树林查找,理所当然的啥都没找到。

    后来教授们也加入进去,倒是听说很远的距离看到貌似有黑影闪烁,但等他们追了过去早就跑没影了。学校周围的树林里住着不少动物原住民,不乏危险性较高的动物族群,作为后来者的徳姆斯特朗一直奉行和平共处原则,从不主动招惹。考虑到学生的经济损失不大,失窃的范围始终保持在西塔到北塔之间,并没有往外扩展,学校决定不刻意去惊动树林里的原住民。

    不过仍然经常督促学生会组织人手去寻找,甚至开始考虑干脆建立一个定期在校巡逻的队伍,由五年级以上学生轮流担任。

    卡卡洛夫呼吁同学们出门的时候尽量朴素些,没事别把自己弄得跟圣诞树似的,那些从来就很朴素的学生不就一点损失都没有么——被流传了一千多年的校长教条压着不敢妄动的卡卡洛夫只能从学生们身上寻找解决之道了。

    那个周末,国王被国际警察部队的训练人员接回去了,临别的时候海姆达尔坚定的认为它舍不得自己,这些天足够证明他俩的配合是多么的天衣无缝,他俩配合起来的前景是多么的远大。

    国王不耐烦的用后腿蹬了他一脚,被不要脸的斯图鲁松室长理直气壮的看做为羞射的表现。训练员赶在国王崩溃前匆忙把它提溜走了。

    就在卡卡洛夫带头提倡朴素美运动,斯图鲁松室长沉浸在对庞然大物恋恋不舍的情绪中的同一时间,远在徳姆斯特朗山区之外的时局有了新的变动。前爱沙尼亚威森加摩最高*官安德鲁.安西普没能逃过敌人的围追堵截,开始正式接受调查,爱沙尼亚魔法部针对此事成立了专门调查小组。

    曾经在媒体面前拍胸脯为安西普作保,高调坚称此事系他人栽赃陷害的爱沙尼亚魔法部长某天忽然转了口风,再不像从前那样“坦率”,值得一提的是专门调查小组的组长就是这位部长先生,据说小组的建立也是经他倡议的。

    不管外面的时局再怎么变幻莫测,对重峦叠嶂之中的徳姆斯特朗来说就跟火星一样遥远,貌似八竿子打不到自己身上,惟独斯图鲁松室长。

    这天,如霍林沃斯法官猜测的那样,火星人找上门来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