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五六章

淋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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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浩天写好手谕,交给王宇,后者拱手告辞。在他临出门前,林浩天又头也不抬起提醒道:“这笔金银不是小数目,事成之后,让邵林尽快送回府库交账。”

    王宇愣了一下,回头惊讶地看眼正在批示公文的林浩天,忍不住摇头而笑。

    由始至终,自己对内情都只字未提,可还是瞒不过大人眼睛啊!在心里暗暗赞叹一声,他点头应道:“大人放心,末将会提醒邵将军的。”

    “恩!去做吧!”林浩天不再多言,注意力又放回到堆积如山的公文上。

    事情办得顺利,王宇回到大将军府,同时也把两万两白银和两千两黄金一并带了过来。

    杜清喜出望外,带着杜波,迎出王府,把王宇接入府内。

    “这次王大人可是帮了老夫的大忙了!”杜清对王宇千恩万谢,后者淡笑着说道:“大将军不应该谢下官,而应该谢大人才对!”

    “这……”杜清迟疑了一下,没有马上说话,知道他对大人的积怨已久,王宇立刻又插开话题,说道:“现在金银已如数凑齐,不知绑匪约定交赎金的时间是几时?”

    “今晚巳时。”说着话,杜清把绑匪的书信交给王宇,后者接过来细看,从头到尾瞧了一遍,然后放下书信,对杜清说道:“大将军就按照绑匪的要求去吧!绑匪通常看重的是钱,不会滥杀无辜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杜波不满地质疑道:“怎么?听起来,王大人的中尉府不打算出人护送相父?”

    王宇面色一正,说道:“绑匪有在书信中特别提到,大将军的随行人员不得超过五人,我中尉府若是出人前往,岂不坏事?”

    “至少你也应该做适当的安排,不然一旦生变。如何是好?”杜波凝声说道:“万一绑匪索要赎金是假,目的是行刺我父,你当做何应对?”

    “这……下官一时间倒没想这么多……”王宇吸了口气,缓缓垂下头。

    “你中尉府的人必须得做好准备。随时出城营救才对!”杜波沉声说道。

    “可是,我中尉府没有骑兵,如果真的生变,只怕也鞭长赤及。”王宇一边嘟囔着,一边寻思,琢磨了好半晌,他脑中灵光一闪,说道:“此事可以找第七军团帮忙。其一,第七军团是骑兵军团,速度快。战力强,对付绑匪那些宵小之辈,不在话下。其二,第七军团的驻地距离绑匪定下的交易地点也不远,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还不至于引起绑匪的怀疑和警惕。”

    杜波听后,眼睛顿是一亮,如果真能请出第七军团帮忙,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第七军团是金国唯一的一支骑兵军团,还是重装骑兵军团,宝贝得很。加上军团长关河为人傲慢,眼高过顶,恐怕想请也请不动他啊!他疑问道:“王大人,你认为关将军肯帮这个忙吗?”

    王宇耸耸肩,说道:“关将军和张辉张大人向来交好,下官和张大人又有些交情。我请张大人去做说客,肯定能办成此事,何况,这事对关将军而言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王宇有意把关河的第七军团牵扯进来,当然也是有他的目的。

    其实要说服关河很容易。根本不用找张辉做说客。现在,关河在金国的地位已经很高了,乃是堂堂的军团长,他唯一欠缺的就是声望。

    这次杜清的公子被匪徒绑架,并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真能让他成功把人救出来,无疑会使他的声望提高一大截。

    这种即不需要费力又可以赚得名声的好机会,关河又怎么会错过?

    王宇的估计一点也没错,当他找到关河,向后者提出帮忙的请求时,关河没有多做考虑,当即便拍着胸脯应允下来。

    当晚,辰时一过,杜清按照绑匪的要求,带着从林浩天那里借来的金银,向约定交赎金的地点而去。和他同行的有四名装扮成马夫模样的门客,另外一位,则是作下人打扮的杜波。

    绑匪意图不明,说是要赎金,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另有图谋,他不放心让老父独自前往,执意要跟随,最后杜清拗不过他,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杜清、杜波一行六人,共乘五车,除了杜家父子那一车外,另外的四车上都装满了金银。

    路上无话,出城之后,他们顺利抵达交纳赎金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林中空地,二十步见方,周围都是密压压的树林。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已有人在这里等候了。

    那是四名高矮不一的黑衣人,他们清一色的黑色劲装打扮,脚下黑色的薄底快靴,脸上蒙有黑色的面巾,浑身上下,只有两只闪闪放光的眼睛露在外面。

    看到这四人,赶车的杜波心头一颤,即便不用探查之术,只通过对方身上自然而然散出来的灵压,他已能感觉得出对方皆有一身不俗的冥武修为。

    他扫视了四名黑衣人片刻,然后跳下马车,扬头问道:“我家公子可是在你们手上?”

    四人谁都没有应话,过了好一会,当杜波已忍不住想要再次问的时候,对方当中走出一人,他上前两步,声音低沉又冰冷,问道:“我们要的东西,你们都带来了吗?”

    果然是绑匪!杜波深吸口气,向身后指了指,说道:“两万两白银,两千两黄金,一文不少,都在车上。”

    听闻这话,对方的眼睛明显一亮,射出异样的光彩。

    那是见钱眼开的光彩!这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出于人的本能反应,两万两的银子,两千两的金子,他们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要说一点不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为的那黑衣人停顿片刻,随后上下打量杜波,问道:“你是何人?我们要见的是杜清。”

    杜波哼笑一声,说道:“你们要的是钱。现在我已经把钱带来了,你们可以放人了吧?我家公子到底被关在什么地方?快说!”

    “没有见到杜清之前,我们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为的黑衣人态度坚决。

    杜波暗暗起疑,这些绑匪不关心自己带来的金银是真是假。怎么一再要求要见父亲,难道,他们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欲趁机行刺父亲?

    还没等他说话,马车的车帘挑开,杜清从车内走出来,冲着对面的黑衣人大声说道:“老夫就是杜清!你们索要的金银,老夫已经如数带来,现在,你们总该放了杜冲了吧?”

    四名黑衣人互相看了看。随后纷纷点下头,为的那人抬起手掌,啪啪啪连拍三下,随着清脆的巴掌声,从一旁的树林中又走出两名一模一样打扮的黑衣人。

    其中一人手里还提着圆咕隆冬的包裹。

    这二人走上前来后。提那包裹那人一抖手臂,直接把包裹扔到杜清和杜波近前。

    杜家父子心头一惊,杜清下意识地问道:“这是什么?”

    杜波没有多问,他心中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快地蹲下身子,将包裹解开。装在里面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人头的表情狰狞又恐怖。但依稀可见,那是杜冲的断头。

    亲眼目睹弟弟的级,杜波的脑袋嗡了一声,如遭雷击,当场呆在原地。同时,一旁的杜清也看清楚了断的模样。老头子身子一哆嗦,仿佛被瞬间抽干了力气似的,当场就瘫倒在地。

    “你们只是要钱,为何要杀害我弟?”杜波低着头,旁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可以看到一滴滴的水珠不断从他脸上滴落到地上。

    通过他颤抖的话音,也可判断出来,此时他已悲愤到了极点。

    “他有看到我们的长相,杀掉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事。”为的黑衣人轻描淡写地说道,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

    “你们……”杜波猛的抬起头来,白净的脸上也已是泪流满面,双眼通红,里面射出如刀子般锋利的凶光,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统统都该死!”

    说话之间,他原本蹲在地上的身躯好像离弦之箭似的,直直向前方窜去,还未到黑衣人近前,他的佩剑已然握在掌中,并完成冥化,到了黑衣人面前后,力劈华山的就是一记重砍。

    “当啷!”

    他快,那为的黑衣人动作也不慢,拔剑、抬剑格挡,一气呵成。

    两把长剑碰撞在一处,出刺耳的金鸣声,迸射出来的一团火星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扎眼。

    “今天,你们统统都得死!”二人的长剑抵在一处,久久没有分开,杜波咬牙切齿地冲着黑衣人咆哮,说话的同时,他身子周围散出冥气,将他身子层层笼罩,顷刻之间,冥气化为铠甲,将他的头和躯干紧紧包裹住。

    另一边,那为的黑衣人几乎也同时完全冥铠化,随后,二人展开了一场拼命式的搏杀。

    杜波与黑衣人动起手,那随行的四名门客则齐齐护在杜清的周围,其中一人伸手入怀,取出信炮,点着引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天空中爆出一大团耀眼的火光。

    “杀!”余下的那些黑衣人或是抽刀,或是拔剑,一齐向杜清这边冲杀过来,场上也由杜波和黑衣人的单打独斗战变成了双方的乱战。

    杜清带来的那四名门客,都是相府里出类拔萃的顶级好手,每个人的冥武都不弱,但是黑衣人的冥武明显更胜一筹,加上人数又比门客多,场面上已稳稳站住上风。

    且说门客放出的信炮,引来早已在数里外等待的第七军团,其军团长关河亲自上阵,带着五千重装骑兵,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还没等重装骑兵赶到现场,当他们行至树林中时,遭受到黑衣人的袭击。最先现身的黑衣人手持长枪,由树梢上跳下来,人还在半空中,长枪已然横扫出去。

    耳轮中就听啪啪两声脆响,冲在最前面的两名重装骑兵被长枪扫中前胸,二人惊叫着双双率下战马,身子向后弹飞出去。落地后,二人一阵挣扎,却怎么站也站不起来。

    黑衣人这记长枪的力道不小。也多亏他们身上穿有厚厚的盔甲,才保住两人的性命,不过在他二人倒地后,救命的盔甲就成了沉重的负担。只靠自己的力量,连坐都坐不起来。

    见林中有敌人偷袭,重装骑兵立刻停止前进,并快地收缩,聚拢成一团,列出攻守兼备的战阵。

    等他们列好阵势,刚才出手偷袭的黑衣人也不见了踪影。对于骑兵而言,树林绝对是他们的恶梦之一,不仅高机动性被大大削弱,而且树木还大大阻挡了他们的视线。

    在这里已经可以隐约听到树林中央的激战声。但部下们却停止不前,关河勃然大怒,冲着周围众人喝道:“区区几名绑匪而已,你们还列什么战阵,给我强行冲过去!”

    他一声令下。上下皆动,五千重装骑兵又开始向密林的中央冲锋。

    他们一动,黑衣人又再次现身,有些是从树后绕出来的,有些是从草堆里钻出来的,还有些是直接从树上蹦下来的。

    随着黑衣人接连现身,重装骑兵队伍中的惊叫声也是此起彼伏。不时有人中招落马,在地上或趴或躺,挣扎着想重新站起。

    还没有走出二十步,落马的重装骑士已不下百人,关河又气又怒,分开前方的部下。他跑到最前面。

    他也想见识见识,能让自己精心训练出来的重装骑兵接连吃亏的匪徒到底是群什么人,有什么群的本事。

    他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走出没多远,便有黑衣人把他锁定。随着两声哨音,两名黑衣人一个由树上落下,一个由草丛中射出,一上一下,分袭关河的脑袋和小腹。

    他二人来得突然,出招的度也快,若是换成旁人,可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但关河的冥武太强了,他端坐于马上,不动如山,等两名黑衣人的攻击马上要到近前,他手中的九转断魂刀才快如闪电般的向上下各挥一刀。

    “当啷、当啷!”

    别看他挥刀随意,但其中暗藏的力道却大得惊人,由草丛中偷袭的那人,被关河的重刀震得手腕麻,连退数步,而从树梢跳下来的那位,则被关河的刀又震起两米高,从树梢上是怎么跳下来的又怎么被弹回去了。

    “哼!宵小之辈,也敢与日月争辉?!”关河冷笑出声,挥臂之间,刀阵旋风向头顶释放出去。

    关河修为深厚,他释放出来的刀阵旋风也非寻常可比,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漫天气流将他头顶的树枝、树杈绞了个细碎。

    原本藏身于树的黑衣人暗道一声厉害,不敢硬当,抽身向旁跳跃出去。

    “哗啦啦!”

    黑衣人足足窜出五米多远,才从半空中落地,回头一瞧,见破碎的树叶、木屑正从空中散落下来,遮挡住关河的视线,意识到机会来了,他抬起手中霞光闪烁的长剑,对准关河,释放出烈焰神锤。

    其实他不用和关河拼命,只要能把他拖住一段时间就可以,不过身为冥武高手,他心里也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黑衣人释放的烈焰神锤如闪电一般袭向关河,他刚用出这记杀招就后悔了,万一自己真把关河伤到,那自己要如何解释?

    他心里还琢磨这个呢,可突然之间,前方的树叶和木屑之中乍现出刺眼的光芒,他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他释放的烈焰神锤已然被击碎,反噬过来的气流劈头盖脸的向他飞射过来。

    黑衣人脸色顿变,来不及细想,他就地俯身,使个懒驴打滚,向一旁轱辘出去。

    仰面而来的气流几乎是贴着他的铠甲掠过,在他的铠甲留下十多道划痕,如果再晚半步,他就得被关河释放的气流搅成肉块。

    关河果然名不虚传,恐怕即便在四大猛将面前,他也当仁不让啊!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大到黑衣人连继续打下去的**都失去了,他发出一记悠长的哨音,紧接着,抽身而退,消失于密林之中。

    他一撤,另一边被震退的同伴也跟着撤走,当关河从凌乱的树叶和木屑中催马冲出来时,两名黑衣人已跑得无影踪。

    他冷冷哼笑一声,低声骂道:“鼠辈就是鼠辈,动手不行,跑得倒快!”

    他回头喝道:“兄弟们随我冲过去,凡能擒下劫匪者,本帅重重有赏!”

    “是!”关河勇猛,下面的将士们士气也自然高涨,人们齐齐应了一声,跟随关河,向密林的中央冲去。

    当他们来到密林中央的空地时,这里还在发生着激战,杜波和四名门客正与数名黑衣人展开激战,杜清则抱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缩在一角,老泪纵横的痛哭。

    关河见状,咧嘴乐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该着自己立功,这时候不擒拿绑匪,还等待何时?他向左右高声叫喊道:“把这里给我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许放跑!”

    “遵命!”五千重装骑兵很有默契的兵分两路,分由空地的两侧展开合围。

    交战中的黑衣人们并没有忽视关河率领大军的到来,为首的黑衣人发出悠长的啸声,招呼同伴,加紧攻势,速战速决。

    很快,场的局势便发生了变化,原本苦苦支撑的杜波和四名门客在黑衣人们的抢攻之下,立刻露出败势,尤其是杜波,被对手的猛攻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正在他暗暗叫苦,打算先抽身而退,避其锋芒的时候,树林中突然闪出一道电光,直向他的眉心袭来。

    杜波脸色顿变,下意识地挥剑抵挡,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一支长箭在空中打着旋,坠落在地。

    不好!林中还有弓箭手!可就在他分心的一刹那,对面的黑衣人已向他连刺七剑。

    杜波急忙收敛心神,小心应对,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可也仅仅接下对方的前五剑,后面那两剑,先是挑开他肩头的铠甲,而后又他的手臂划开一条大口子,险些将他的臂膀切断。

    杜波痛叫出声,本能的向后倒退,这时候,他忽听后方有人大叫道:“杜将军小心——”

    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又一记冷箭从他的侧方射来。

    这一次,杜波是再也闪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