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 拼酒添彩头

舒本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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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治平父亲很有生意人头脑。在他们那个城市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刚刚有点萌芽状态时,他就抢先在那儿买了三套房子。两套出租,一套自己开了一个小商品批发部。

    八十年代,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齐治平父亲发了大财。发了大财的齐父开始疯狂报复家乡村子里人,尤其是村干部。

    他们那个村的干部就不敢出村。齐父派人守在出村的必经之路上,只要这个村子里的人出来就打。

    村子的人也报复他家,报复手段就是将齐治平家的祖坟给挖了。这个太缺德,广大农村人受不了。以至于齐父带着大批打手扫荡这个村子时都没人为这个村子说话,连乡政府都不出头。

    齐父的偏执、疯狂,快意恩仇给齐治平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他自己是苦孩子出身,又最是瞧不起穷苦人,在学校里经常欺负弱小同学。他一方面自卑下贱,另一方面又狂妄自大。

    齐治平遵照家庭的要求,努力学习终于考上的重点大学。还是按照\ 家庭的要求在大学好好混,一定要混进学生会,一定要在大学期间将组织问题解决了。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增加混进公务员队伍的珐码,也就是他爷爷说的当官,那时还没有凡进必考一说。

    现在一切都完了,都泡汤了。档案里有一条记过处分,想进公务员队伍是难上加难。如果没有过硬的关系,简直是不可能。齐家有过硬的关系吗?根本没有,充其量也就一暴发户而已。

    齐治平难过、沮丧、失望,愤恨、暴怒、咆哮,他要杀了张秋生。

    今天下午参与审判张秋生的另外五个人也很害怕,学校会处分他们吗?私设公堂,破坏军训,这两条罪名太可怕了,事先怎么没想到呢?

    刘平靖安慰他的同党,劝齐治平与佟国璋去找找校长与学生处主任,该出手就就出手,这年头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然后就拉大家来喝酒,我们边喝酒边想主意,怎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钱嘛,齐治平家倒是有,为了儿子前途也舍得花。齐治平像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跟着刘平靖一道来喝酒。哪知道偏偏就遇上张秋生?

    张秋生看着刘平靖,笑嘻嘻地说:“哟,牛屁精?你也在双江理工?哈哈,真好。有你在,今后的日子也不太寂寞。”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是刘平靖与齐治平都没说话,一班学生会的人都没说话。虽然想立即杀了这家伙,但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张秋生看看桌子,菜还没上齐,两瓶五粮液也没开封。张秋生将四盘凉菜放左胳膊上,右手拿起两瓶酒,说:“我们那桌正好没酒也没菜,反正你们是公款吃喝。”

    张秋生这桌的菜还没点好。主要是七嘴八舌,这个要点荤的那个要点素的,这个要点贵的那个要点便宜的,意见不能统一。

    张秋生将酒及菜放桌子上说:“来来来,先将这四盘菜吃了。吃菜点菜两不误。”他是真心招待兄弟。

    七个兄弟都楞住了,张秋生,这菜是从哪弄来的啊?张秋生还是笑嘻嘻地说:“学生会领导友情赞助的,他们吃喝反正可以报销。大家别客气,先吃了再说。”

    这个,学生会的那些人会请我们吃菜吗,不可能吧?肯定是张秋生强行抢来的,这小子糊涂胆大。

    再说包间里,七八个人气得脸都变成猪肝色。简直是欺人太甚!有从别人桌子上将酒菜全抢走的吗?这是公然在打我们脸!

    齐治平与佟国璋要去与张秋生拼了。刘平靖赶紧拉住他们,不行,不行,这小子身手非常了得。刘平靖将张秋生一伙在日本与人打架的事说了。

    齐治平耿着脖子说:“那就这么算了,任随他骑我们脖子上拉屎?那以后在学校里就没法混!”

    是啊,有张秋生在,今后还真没法混。这小子似乎天生就是我对头。从见第一面起,就一直与我作对。刘平靖想了想,问道:“能不能想个办法,以我们之长克张秋生之短?”

    以我们之长?我们有什么长了?佟国璋老实承认,我们就是酒囊饭袋。

    对啊,齐治平一拍桌子说:“我们酒量大啊?佟国璋你能喝八两吧?我也能喝八两。刘平靖能喝一斤吧?兴趣高的时候能喝一斤二两吧?。”

    你的意思是找张秋生拼酒?刘平靖问道:“你知道张秋生的酒量吗?万一他的酒量比我们的大怎么办?”他与张秋生打交道的时间比较长,对张秋生是既恨又怕。他极想通过什么办法整张秋生一下,又怕整张秋生不成,反倒吃这小子亏。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张秋生的声音,你们喝,放开量来喝,今日不醉不休。我不行,只有二两的量,撑死二两五。

    包间里的人相互望望,张秋生只有二两的量?这是好事,可万一他隐瞒实际酒量呢?齐治平说:“就算他打埋伏,隐瞒真实酒量,撑死算他半斤的量吧!又能怎么着?我再加他三两,算他八两的量。”

    齐治平盯着刘平靖,大家都盯着刘平靖。意思很明白,凭你的酒量将张秋生灌醉小菜一碟。

    刘平靖缓缓点头。一个人吹牛得有底线,同样隐瞒酒量也有底线。说自己只有二两的量,一般撑死也只有半斤。

    齐治平似乎感到胜券在握,兴奋地说:“我们要他加什么彩头?仅仅是将他喝趴下没什么意思。”

    彩头,是得有点彩头以增大打击力度。用什么做彩头为好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钱。齐治平身上带有三千,刘平靖有两千。庞晓月包里有三千,是学生会的公款。其他人身上都没有超过一百的。

    一共只有八千,嫌少了点,给张秋生的打击力度太小。刘平靖说:“这点钱,张秋生根本不在乎。他在日本与人打架,一拳都是十万美元。”

    十万美元,包间内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这么有钱?大家表示不相信。

    都是打架赢来的,刘平靖将张秋生他们打架开盘口的事加油添醋地说了。反正张秋生他们是胆大包天胡作非为,钱的来路不正。不管怎样,张秋生有钱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刘平靖又说:“也不是张秋生自己有钱,他有个同学是高级首长家的孩子。他仗势敢于什么钱都捞。”

    刘平靖已经查了,本校没有孙不武与李满屯的名字。那么,这两人可能是在别的学校。刘平靖放心了,他最怕的是孙不武。

    “把我那辆车拿出来赌!”齐治平下了决心,果断地说:“虽然还是少。我们也只能最大限度地打击他了。”

    齐治平有一辆黎明皮卡。是一个人拿来给他父亲抵债的。黎明皮卡算得上是中国第一款皮卡车吧。这车外形粗笨,车身高,质量很好。在九十年代中期以前是警车的主力装备。

    齐父嫌这车掉身份,随手就给了儿子。九十年代中前期,社会上几乎还没有私家车,谁能有这么一辆车是非常时髦非常拉风的事。齐治平将车拿出来做彩头,可见他是怎样的报仇心切了。

    菜上齐了,包间里的人却不着急喝酒。刘平靖又要了两瓶五粮液,带着他的手下一齐来到大堂。

    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话我们略去不表。面对刘平靖找他拼酒,张秋生将眼睛睁得要多大有多大地说:“找我拼酒?我喝酒很厉害的,一般五六斤酒喝不倒我。说实话,我从小就没醉过。”

    你就吹牛皮吧,五六斤酒喝不倒你。五六斤白开水你那肚子也装不下去。越这样吹,就越说明这小子是虚张声势。

    行,你能喝五六斤,刘平靖平静地说:“我现在也是一醉难求。今天我俩就一见高下。我们友谊第一,拼酒第二。”

    那好吧,我今天就成全你,张秋生又问道:“输赢怎么算?或者说喝到什么程度算赢,喝到怎样的惨算输?”

    先吐为输,一头栽倒为输,人事不知为输,餐馆老板说输既为输。刘平靖一伙与这餐馆老板熟,请他来当裁判。

    张秋生挠挠头皮,一咬牙一跺脚,说:“好吧,就依你们的。怎么喝,是对着酒瓶吹还是倒杯子里慢慢喝?”

    二两杯子,我们一杯一杯地喝。不准泼泼洒洒,两人同时喝。一方在另一方喝完杯中酒后,必须在三十秒内也将杯中酒喝完,否则算输。

    张秋生再次挠头皮,犹豫很长时间才勉为其难地同意这种喝酒法。

    学生会的人对张秋生的挠头皮,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很满意。这说明他心虚,说明他怕输。齐治平信心大增,打断正在倒酒的张秋生说:“我们添个彩头怎么样?我有一部车,不是什么好车,但六七万还是值的。如果你赢了,这部车就是你的。如果你输了呢,赔上相应的车价就行了。”

    什么车啊,我要验验货。张秋生朝齐治平说:“你要是弄一辆破得不能再破的车,或者干脆就是出过事故的、偷来的、走---私来的、手续不全等等的毛病车怎么办?”

    齐治平点头,平静地说:“有道理。车就在外面,我们现在就去看。一应手续也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