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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雁声眼眸里带着一丝猩红，倔强地盯着江锦乔逐渐僵硬的脸色，不知道是她神经太敏感了，一点儿的风吹草动都能惊得胡思乱想，还是眼前的少年伪装失败了。
总感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江锦乔的态度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强硬？
“锦乔，是不是你姐夫找上江家了？”
江雁声已经无法把握霍修默会做些什么事情，她和他的感情，是彻底发生了分裂了，特别是在抢孩子的事上，还有他强势要逼她。
江锦乔嗓音有些哑：“姐，我姐夫没有找来，没有。”
他似乎压抑着什么一般，眼睛很红，江雁声看了皱起眉心，伸手去摸摸他精致的五官轮廓，愁容的问：“你到底怎么了啊？”
江锦乔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手掌握紧了她微凉的手，想急切地去抓住她一样，削薄的绯唇僵硬的扯了扯：“姐，没事啊，我只是一年到头都找不到你，现在终于把你带回家了，有点不真实。”
是这样吗？
江雁声眼眸透着一丝茫然，被江锦乔双臂紧紧地抱在怀里，她闻着弟弟身上的陌生气息，还有些恍惚。
……
接下来三天内，江雁声完全是跟外界失去了联系，被封闭了，她没有接触到已经占据了宛城各大头条的新闻，各种被通告出来霍修默身亡的版本。
但是，另一个女人目睹了全过程。
偌大的别墅内，静得毫无声息。
直到一道撕碎的声音响起，黎昕纤细的手指将在桌上的报纸撕的粉碎，那脸上冷着，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坐在对面，十分英俊的男人西装笔挺，优雅地用着餐，比起她的没胃口，他薄唇勾勒的弧度似有若无，很愉悦的享受着眼前的食物。
客厅的气压明显低的可怕，佣人都躲在了厨房里不敢出来，黎昕冷静了几许情绪，她的五脏六腑仿佛被什么肆意的咬啮，剧烈的疼痛几乎将理智逼到了极致。
“为什么？”
她眼眶里盈满了憋不住的泪意，殷红的唇轻启，紧紧盯着眼前深爱入骨的男人，语气带着不可置信：“你连孩子都不放过？”
霍修城掀起眼皮扫向她满是失望的脸色，凉薄的开腔：“斩草除根，霍修默的儿子，我不现在一并杀了，等他长大为父报仇？”
“你还是过于妇人之仁。”
黎昕听到这句话，脸色完全白下。
她感觉可笑，却哑了声怎么都笑不出来，被他阴损的所作所为气的胃一抽一抽的疼，快挺直不了腰板，指尖紧紧揪住餐布，忍了又忍，质问他：“霍修城，他才那么小，你有没有想自己有一天也会做父亲，也会有这么小的孩子。”
霍修城眼神冷冽下，薄唇吐出的话，字字尖锐的像是会割破她脑海中紧绷的神经微末：“所以，我杀了霍修默的儿子，你急着咒我儿子？黎昕，你到底站在谁这一边？”
“我站谁？”
黎昕极度的讽刺着她自己，更讽刺着他的下作：“我就是太信任你了霍修城，你已经卑鄙无耻到连一个襁褓里的孩子都要利用，要不是靠着江雁声的消息和孩子把霍修默引过去，让程放在直升飞机上动手脚，替你解决了心腹大患，你这辈子斗的过霍修默么？”
霍修城沉沉的盯着她，逐渐浮现出了阴戾的寒光。
“你在不满什么？”
他向来不会有隐忍脾气这一说，冷漠到极致质问她：“权势和钱，我哪一样没有满足你？”
黎昕眼眸猛烈的颤了一下，半天下来，她声音甚至有些飘问他：“在你心里，我只是为了这些？”
霍修城看她的眼神没有情绪波澜，薄唇间冷冷的嗤笑：“黎昕，我一直欣赏你对权欲的野心，现在霍家掌权人是我，该谈利益的时候你跟我谈情分？”
黎昕此刻也不知胸口下的那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是什么感受，应该已经麻木了，她眼眸酸痛难忍，不愿意在他面前流露出过于狼狈的眼泪。
她殷红的唇，一直勾着冰冷的弧度：“我以为你知道……”
在这一两年里，她对他的感情是掩藏不住的，爱到能豁出生命，奉献出自己的灵魂去陪伴他在阴暗的角落里渡过难关。
到头来，在霍修城的眼里，给了她权势和钱，就能两清了。
又怎么能断的干净呢？
黎昕指尖紧紧地捏紧了餐布，胸口极致的痛让她彻底红了眼，用力一扯，将桌上的食物都纷纷摔落的满地都是。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霍修城那张冷峻的脸庞，从他的眼神中，看不见对自己的一丝感情。
都没有！
黎昕张了张口，想问他又顿住，最终只能狼狈的自嘲着自己的痴心妄想，声音几度在崩溃的边缘：“你做慈善赞助过我……让我逃离了那一片贫穷封建的山区，我潜意识的以为……你只是被霍家仇恨蒙蔽了，你心里还是存着善良，不会做出这种无耻的事。
是我一厢情愿将你臆想成了心目中的男人，我错的彻底，太彻底了，无知和愚蠢，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可笑？你借着我的手害死那个才刚出生两个月不到的孩子时，有没有想过良心？”
她不管这个男人跟霍修默怎么斗，那么一方没有性命，也不是她该多余出善心去质问霍修城的，可是，那个孩子，是黎昕过不去的坎。
她的手，也沾满了江雁声儿子的血。
霍修城英俊的脸庞逐渐黑沉，仿佛在酝酿着戾气的情绪，他听她控诉完，薄唇越抿越紧扯动道：“我赞助过你？”
黎昕通红的眼眸含着泪，自嘲的反问：“忘了是吗？”
是啊，就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事他怎么会牢记在心，也只有她苦苦惦记着。
霍修城记起了，他甚至非常残忍的告诉她真相：“当年我做慈善，不过是为了裴潆。”
裴潆身为富家千金，做慈善是她坚持了十几年的善举，而为了和她一起，霍修城自然也参与了几次进来，花点钱弄个赞助人的身份，跟她有了共同目标。